“我幾次愛上了杳杳三次。”
他有多痛,就有多恨。
吊燈光芒微小。
他不曉得。
謝衍垂了垂眼,“嗯。”
——滅亡。
他難以設想,如果是他,眼睜睜看著杳杳死去三次,他會有多絕望。
他本就算不得甚麼好人。
他攥緊指骨,“第二次天下重啟——”
謝衍目露和順之色,“而杳杳,比我們要優良的多。”
“每一次,她都死在我麵前。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謝衍麵無神采,“我有多恨這個天下,你不會明白的。”
傅昀塵突然看向他,“你們相愛過?”
以是,他不介懷給傅昀塵添一添堵。
討厭和恨是不一樣的。
這算是應下了。
謝衍抿了抿唇,嗓音嘶啞,遲緩,“人類這個種族脆弱,貪婪,無私,但人類文明卻生生不息,永不滅亡。你曉得為甚麼麼?”
謝衍不動聲色地運營,佈局,刺激薑杳。
傅昀塵噎住。
“因為,他們固然強大,但被逼到絕境,總能發作出難以設想的力量。”
很久,他緩緩點頭,“曉得了。”
他曉得,恨的滋味太痛苦了。
恨比愛更濃烈,更悠長。
還會有第四次天下重啟麼?
“直到第三次天下融會,”青年抬起骨節清楚的,如同玉笛似的指節,悄悄點了點額角,“這裡,全都想起來了。”
但是——
他深吸一口氣,嗓音沙啞,“以是,你支出了甚麼代價?”
他很無私,想讓杳杳記他記得更久一些。最起碼,不要那麼快健忘他。
杳杳向來冇有愛過他。
他眼神龐大地看向謝衍,薄唇微微動了動,“但是,你如何肯定此次杳杳能反殺天道?”
如同惡貫充斥的妖鬼。
卑劣麼?
“她太苦了。”
沉默好久,謝衍悄悄道,“我隻是不想她痛苦。”
“不過這並不首要。”
“也好。”
比起他,麵前這個男人,或許纔會是陪在杳杳身邊一輩子的男人。
“我愛杳杳,遠比你愛杳杳來的更久,更深。”謝衍還是不忘攀比,“在很早之前,在她還隻是個怯生生的小女人時,我就愛她了。”
“有個叫謝衍的人。”
傅昀塵嗤笑,“和情敵說感謝,你也夠蠢的。說不定到時候,杳杳忘了你,我隻會在杳杳麵前大肆爭光你,讓她討厭你。”
他扯謊了。
謝衍語氣始終平平,不含一絲情感,“天下法則殺了杳杳那麼多次,也該輪到……杳杳反殺一次了。”
最後,讓他的小女人親手報仇雪恥。
隻是想想,就滯痛的冇法呼吸。
傅昀塵心底仍舊不安,謝衍方纔說的話到底在貳心上留下了陳跡,他擔憂薑杳會走向她命定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