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劍州城南門外人頭攢動。
榜文下,十名著火紅戰袍的邊軍士卒一字排開,按刀而立,目不斜視。
他悄悄冷哼一聲,鄙夷道:“聽你這口音,顯見得不是本州人士,但也該聽過劍州士子好劍任俠的名頭,鄙人鄙人,即便做不來百夫長,做一馬前卒還是勝任的。”
陸姓讀書人談興漸濃,指了指城牆上的榜文,品頭論足道:“曹公脫手倒是夠快,人還在中州,招賢榜文已是先一步到了。傳聞西北邊兒的白戎一樣大肆發兵,總理騰、甘、涼、並四州平戎事的那位軍機至今也冇甚麼動靜,反倒是甘州的公西氏已經與白戎打起來了。”
他想起了彆離多日的張鳶,倒是不知那位城府深沉又不失本質的百騎長現下如何了。
劉屠狗不由興趣大起,衝這名明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一拱手,誇獎道:“兄台豪氣,小弟早就傳聞劍州武風極盛,大家都會兩手劍術,這才氣以戔戔一州之地抵擋住白戎黒狄的輪番擾亂。兄台和可否跟小弟說說這劍州都有哪些劍術名家?”
駐紮劍州的大周軍隊常常自顧不暇,逼迫得州中豪強隻能抱團自保,是以州中堡寨林立、綠林權勢極盛,天子權威雖重,朝廷政令亦不能全然通暢無阻。
那名書吏穿戴七品以上文官纔可穿的綠袍,袍外罩輕甲,當是一名兵馬處置,單論軍中品級尚在什長之上。
字字鏗鏘,不知引很多少北地男兒心潮彭湃。
讀書人臉聞言慍色稍霽,麵露高傲之色,如數家珍道:“這你還真問對人了,要說劍術名家,最具盛名的天然是本州牧守陸東隅陸公和總兵駱春亭駱公二位大人,陸氏、駱氏均是本州書劍傳家的大名豪族,族中後輩充滿各郡衙門和郡軍,妙手極多。鄙人鄙人,便是陸氏旁枝。”
劍州緊鄰幷州,關於西北的動靜天然通達,劉屠狗一起上有所耳聞,卻不知詳情,忙問道:“兄台可知甘州戰況如何?”
十人火線,並肩站著一名邊軍什長與一名軍中書吏。
這倒不是他死腦筋不曉得臨機應變,也不是他對詔獄魏大許下的好處有甚麼念想,而是張鳶所屬雲騎衛的駐地就在劍州最北的狼胥城,從劍州參軍必定要直麵雲騎校尉乃至狼胥將軍的肝火,人在屋簷下,總歸是要低頭的,這讓二爺的動機如何通達?
那名讀書人立即對二爺瞋目而視,揮袖擋開劉屠狗的手,斥道:“你懂甚麼!豈不聞寧為百夫長、勝作一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