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流淌這個詞兒描述一把劍並不算得當,可用在此時卻非常貼切。
俞應梅舉劍齊眉。
這柄劍長得驚人,寬廣劍身敞亮如水,弧線圓潤,有種奇特的美感。
白衣如雪、裙帶飄飛,是一名極出彩的女子。
雄渾健旺之舞,不帶一絲媚態俗氣。
酒樓掌櫃雖不知這麻衣少年是誰,但既然能由大旗門主陪著前來,說話又硬氣非常,天然非同小可,饒是以他這罕見的不慣巴結的性子,也有些犯嘀咕,冇有立即回絕。
他笑道:“請!”
這廝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是了,俺想起來了,當年的繡春衛就是戚鼎起家的本錢之一,也是以纔有了幾近算是以死明誌的兩次渡河。”
掌櫃的勉強還能開口說話:“是小人慢待高朋了,這就去請俞大師下樓。”
堂皇瑰麗,大氣澎湃,觀舞眾報酬其威勢所懾,一時都出聲不得。
楊雄戟更加像個狐假虎威的狗腿,順勢鼓譟道:“冇聽到俺二哥發了話?說與大夥兒同樂就是同樂,那舞劍娘子既是要充作江湖後代,就甭玩弄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扭捏做派。”
她改做雙手持劍,如同握刀。劍尖斜斜上指,正對劉屠狗。
“咦?一個掌櫃竟也有練氣境地的修為?”
未幾時,跑堂再度出門下樓,稟告道:“俞大師說了,如果張老爺子發話也就罷了,現下既是遠客相邀,固不敢辭,隻是還請露一手,給她個台階纔好下樓。”
病虎山二爺平生最討厭的,莫過於受那些自發得是之人的擺佈,必然要用最利的刀鋒撕扯去他們的麪皮。
隻曉得是姓俞的舞劍娘子騰空遞出一劍後飄然下墜,悄無聲氣地踩在大堂正中的寬廣鼓麵上,一雙晶瑩如玉的赤腳在裙襬下一閃而冇。
“甲光向日映如虹,殺氣如雲降作雨。”
張寶太目視劉屠狗,笑道:“如何?”
赤足纖纖,落在鼓麵上卻如重錘,踩出激昂的鼓點。
劉屠狗姿式穩定,食指向前一戳,輕鬆捅破了那層罡氣。
掌櫃的見狀麵有肝火,嘲笑一聲:“公子果然要跟公孫家難堪麼?”
劉屠狗按刀而坐,遐想那鐵騎西征時的壯闊場景,亦不由心動神搖。
一隻纖手握住了劍柄,那苗條白淨卻非常纖細的手指披髮著瑩瑩光芒,刹時吸引居處有人的視野。
一柄劍流淌了出來。
二爺咧嘴一笑,昂首問道:“劍舞何名?”
三人連同掌櫃的和那名跑堂登上二樓,占有了視野最好的隔間,酒菜很快擺滿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