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懷裡取出一封手劄,抖手一扔,輕飄飄的信封就射向那名黑衣軍卒。
入眼處是一條由數根扭交友纏的鐵鏈擰成的細弱鐵索。
“新丁?一個是才斷奶的毛頭小子,一個明顯是個悍匪卻偏要冒充士子的傻廝鳥,恰好趕在爺當值的時候來送命,真是倒黴。”
楊雄戟冇動,他不過是築基大成的修為,上去找死不成。
劉屠狗並冇順勢從大洞中穿過,而是借那一擲之力沖天而起,躍到吊橋頂端一角。
斷裂的鐵鏈如鞭子般猛地崩回,狠狠抽打在寨牆上,打掉了一層黃土。
他冇有效手去接,而是保持著蹲下的姿式踢出一腳,用腳尖截動手劄,眼睛一掃,那上麵清楚蓋著朔方將軍府的火漆。
他雖是語帶不屑地對著下方二人說話,目光卻隻在兩人的兵器和坐騎上來迴遊移,臉上並冇半分輕視之色。
他手臂如風車般向下向後一掄,帶解纜軀騰空翻了一個筋鬥,將黑衣哨衛擲向吊橋,倒是拿這個不利蛋當作攻城錘來使了。
劉屠狗看了看矗立的寨牆,雖不像朔方城那樣全由堅固的青石所築,隻是夯土為城,但因為作為地基的土丘本就不低,硬是培養了間隔空中十餘丈的險要高度。人倒還罷了,坐騎收支,就隻要放下龐大的吊橋才行。
吊橋實在太高,白馬的衝勢不成製止垂垂放緩,在一人一馬異動的第一時候仍舊引而不發的十具神臂弩終究射出奪命的弩箭,從分歧角度攢射向已經無處借力的白馬,因為機會掌控得極其精準,彷彿有人悄悄撥動了一根琴絃,十聲絃動連成了一個餘韻悠長的顫音。
劉屠狗微微昂首,向來都是猛虎下山的二爺被人以上淩下,心中萬分不利落。
他身上並非大周軍隊的火紅甲袍,而是披了一件玄色絲綢薄褂,在春寒料峭的時節裡袒胸敞懷,蹲在角樓的木製外簷上,居高臨下,笑容陰冷。
嘣!
黑衣哨衛大驚,纔要舉刀下紮,就覺一股鋒銳至極的刀氣入體,渾身劇痛,靈氣立即狼藉如麻。
寨門緊閉,吊橋拉起,劉屠狗與楊雄戟騎著坐騎站在寨外,抬頭看著角樓上的先登衛守門軍卒。
那是一個一樣著黑衣的青年,撤除濃眉大眼,麵貌倒並不出眾,隻是臉上泛著一股淡淡的青氣,顯得有些詭異。
那名青年手中拈著朔方將軍府的信劄,細細看了兩遍,抬手道:“放下吊橋,迎兩位兄弟入寨。”
劉屠狗屠滅在手,袍袖揮展,在空中畫出幾道極迅捷又極清楚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