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髮人轉過身來，麵色如嬰兒般細嫩紅潤，眼神中卻帶著一種滄桑冷酷，他的手中鮮明握著一個白生生的人頭骨，光滑圓潤，想來方纔正在細細把玩。

陸厄看了他一眼，答道：“魔門號稱斷情絕性，其意隻在斬斷修道束縛，鋪高興懷去打劫六合有效之物成績己身，此乃非常之道，而非生性殘暴。”

“方纔張金碑還說寨裡私鬥的底線是不致人傷殘，你卻說有本領接肢換心續命？”劉屠狗驚奇之餘質疑道。

楊雄戟不知二哥哪根筋不對，竟學著寺廟裡的和尚跟人打機鋒，心中升起幾分模糊的不安，故作不耐道：“老陸啊，俺不管甚麼善惡，這晌午就要到了，到那裡去祭這五臟廟哇？”

劉屠狗皺著眉頭看了白髮人的背影半晌，俄然咧嘴笑道：“你還不是一樣，用了移花接木一類的體例巧取豪奪，本源雖足，卻失了天然，不怕哪天這些死鬼的怨氣作怪，生生炸死你麼？”

陸厄昂首看看天氣，俄然道：“棄疾，本日添兩副碗筷。”

兩個先登寨新兵涓滴不見外，抬腳就進。

被扔在寨中門路上的二人都是有些撓頭，這先登衛當真是名不虛傳，硬是冇半點兒大周邊軍該有的模樣。

劉屠狗點頭道：“是極，魔是我，我卻不是魔。”

楊雄戟雖是讀書人，卻最看不慣這般神神叨叨的矯情姿勢，悶聲道：“魔門也能稱賢麼？”

“哦……何謂魔？”

陸厄聞談笑道：“本來魔便是你！”

二爺看著這個孩子的背影，俄然展顏一笑，輕聲道：“棄疾？這名字倒是跟去病很有緣啊。”

後院裡有人咳嗽了一聲，道：“買藥還是治傷？”

陸厄展袖一引，讓出今後堂去的門路，道：“請！”

陸厄麵色穩定，暖和道：“斷肢再續即便不死也是個廢人，換心也獨一兩成掌控，更何況常常救一人便要殺一人至數十人，不是統統人都情願賭，也不是甚麼人都賭得起。”

黑袍白髮人點點頭算是回了一禮，道：“我姓陸名厄，寨裡人都叫我鬼醫。能練到起碼練氣頂峰的境地還冇虧空而死，卻又不像兵家將門那些人一樣渾身藥味兒，你是用了甚麼體例？若能教我，前提隨你開。”

後堂房簷下掛著一串角鐵，冇有風，寂靜無聲。

兩人對視一眼，邁步走了出來。

“殺卻以後如何看民氣？”

等二人出去，此人頭也不回隧道：“新來的？又是兩個練魔功的蠢貨，外頭看著是烈火烹油，殊不知內囊裡已然垂垂空了。你們冇傷冇病的，來我這兒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