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角度來看公孫龍此舉,勝利了當然此後通暢無阻,被人劫了一定不會讓邊軍吃人嘴短,底子就是一次另類的公開賄賂。
二爺麵色古怪,楊雄戟更是咧開大嘴,直接朝張金碑豎起一個大拇指道:“老爺子真是老當益壯!”
劉屠狗在衣襬上擦了擦手,扭頭笑道:“冇想到張三哥也會公報私仇。”
劉屠狗鄙夷地瞥了一眼楊雄戟,這廝最悔恨的就是裡通本國的亂臣賊子,恐怕周人南奔之事重演,這會兒嘴裡可惜不已,實則早已鎮靜得滿臉通紅。本來因為繡春刀與《大將軍舞劍歌》而對公孫龍升起的好感已經丁點兒不存。
就一支商隊而言,此等保護力量已經嚴峻違製,足以被邊軍裡放肆的將軍們扣上一頂謀反的帽子繼而絞殺殆儘吞嚥入腹,背後苦主亦隻能啞巴吃黃連。
狄人發源於大周東北的黑土,為了與以白狼為圖騰的戎人辨彆,也自稱黑狄,卻實實在在是以白為美,也難怪他們不喜好漫衍驚駭與滅亡的先登黑鴉。
“這支商隊雖大,卻隻能算是用來摸索幽州處所態度的魚餌,吞下無妨,公孫龍不會為這點兒蠅頭小利脫手。”
望山跑死馬,陰山抬眼可見,相距先登寨卻稀有百裡之遙。
更多的馬蹄踏進河水,水花四濺,沉默而歡暢。
劉屠狗蹲在水邊,掬了一捧清澈河水,微微揚手,水珠自指縫間流瀉而下。
以馬車倉促圍成的圓陣裡傳來惶急的喊叫,幾十名弓箭手已經將弓拉滿,乃至還呈現了軍隊纔可利用的勁弩,箭鏃緊舒展定那團沉默的黑雲。
劉屠狗與楊雄戟也融入了過河的黑鴉群中,沉浸於那垂垂轟鳴如雷的馬蹄聲中,手中鐵器森寒,周身卻湧動起莫名的熱流。
水位很淺,河床內充滿青青紅紅的鵝卵石,馬蹄踩進石間的細沙,將清澈河水攪成渾黃一片。
張金碑與楊雄戟蹲在二爺身側,瞧著二爺那非常紅潤的掌指入迷,滴滴水珠彷彿都被染成了紅色。
啥?幕後主使?不美意義,反賊決死不降,隻好儘數斬殺,背後黑手隻能由他臨時清閒法外,不過天網恢恢,總有疏而不漏的那一天。
張金碑的第三旗向來不屑做改頭換麵劫奪熟狄的活動,常常在沿途顛末的部落略作修整,隻是彌補充足的食品和飲水後就持續北行。
張金碑淡然道:“張寶太是我爹。”
車隊中人明顯發明瞭河這邊兒寂靜的黑鴉,那一襲襲黑披風便是最奪目標旗號。走在前頭的車馬已經停下,且有垂垂轉頭與後隊合攏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