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出個城都能碰上這些黑廝鳥!”
“諸位,我明天在此招兵,可不是來求各位大爺賞光,老弱病殘也就罷了,但凡是精乾男人,想要收支城門的,說不得要在本百騎長這裡過過篩子。”
“哦?不知幾位兄弟是哪一營校尉麾下?”
此語一出,當下就有悍勇軍卒鼓譟:“放你孃的狗屁!老子們堂堂戍邊禁軍,與你先登衛互不統屬,同受常軍門節製,難不成你一個小旗真敢擅自截攔?”
“黑鴉當街殺人了!”
他的全部行動極遲緩、極清楚,滿身筋肉骨骼一寸寸扭曲伸展,如猛虎舒腰、弓弦拉伸。
一名穿黑綢褂褲、敞胸袒懷的男人侍立在少年身側,一雙狹長刻薄眸子將本來渾厚的邊幅粉碎殆儘。
“快快讓路!”
人群大嘩,不乏有人怒罵出聲,穿火紅袍子的赤佬軍漢們更是喝起了倒彩,人潮湧動,彷彿下一刻就要驚濤拍岸。
朔方城北,有一條橫持大鐵戟的昂藏大漢堵住城門,身上一件極淺顯的黑袍鐵甲,愣是給他穿出了堅如盤石厚重如山的氣勢。
那堵門的持戟大漢哈哈大笑:“我當朔方人如何豪傑了得,本來一個二個儘是孬種!”
畢竟大周軍伍自有軌製,不是誰境地高拳頭大誰就必然能居高位掌大兵,不然與匪窩盜窟何異?如果乾翻常兆清就能立即坐上朔方將軍的位子,劉屠狗那裡還會跟阿誰拿兩封信劄戲弄本身的傢夥廢話?
劉屠狗笑了笑道:“哪敢找幾位兄弟的費事,我就是想問問諸位的下屬,先登衛還是不是大周邊軍,你一個小小什長見了本百騎長不但不可禮,還敢自稱老子,更兼口出惡言,到底……該不該死?”
那什長眼睛一瞪:“咋的,想找老子們的費事?我勸旗總大人還是快些讓開門路,不然官司打到常軍門那邊,隻怕大人臉上欠都雅……”
他看向麵前黑壓壓的人頭,俄然撫掌一笑:“本百騎長已得常軍門允準,在朔方城自行招兵,但有合格者,一概征召入先登第四旗,在冊軍卒亦在此列,無合法情由推拒者,以順從兵役之罪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