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遭雷劈的……”
“我就是不要吃紅薯,嗚嗚……”
“錯了,錯了。”老邁扯出毛衣,三步並做兩步走去後院擱下豬食桶,返身返來抱起老八放到床上,再斜目瞥眼顧建新,“也不說先幫老八穿下衣服,就曉得管你本身,自擅自利。”顧建新從鏡裡瞪眼老八,“都快五歲了讓她本身學著穿唄。”老邁說:“你五歲時本身曉得穿?去打盆水來,給老七老八洗臉。”顧建新扔下梳子,回身白眼老邁,“我是服侍她們的?”
裡屋,睡在一張大床上的老4、老5、老六接踵起床,老五顧夏蓮揉著眼屎走去廚房,老二顧愛民一手舉著鍋蓋一手正從鍋裡撿出煮熟的紅薯放進碗裡。顧愛民和老邁一樣勤奮,隻是她做事手腳慢,又不愛言語,屠八妹常說她三棍子也打不出一個悶屁,可她偶爾蹦出一悶屁卻總能等閒激憤屠八妹。
屠八妹一腳跨進廚房就看到這一幕,她順手從牆角豬食桶裡抄起舀豬食的鐵勺直取老五,“我看你是皮癢了,一天不打你就渾身不安閒……”
“哎呀,彆亂動。”老七嘴裡嬌聲叫著讓老八彆亂動,她兩手扯著毛線衣往老八頭上套,老八本身也扯著毛線衣用力往下拽。因為兩人力冇往一處使,老八頭頂到了袖口處。老七冒死扯著往領口拉,老八卻死命想往袖口鑽,嘴裡還“伊伊呀呀”攢著勁。
扔下桶,屠八妹拍鼓掌,偏頭扯下腦後綁發的赤手帕咬在嘴裡,抬起兩個胳膊用十指插進長髮裡攏了攏再用手帕重新綁好。自男人出過後她就絞短了兩根大辮子,一年四時用根赤手帕綁在腦後。老三感覺如許都雅,有回也學著她用赤手帕綁了個低馬尾,成果被屠八妹追著打,屠八妹說她還冇死呢老三戴的哪門子孝!
顧建新馬尾一甩,舉頭去了廚房。
老邁顧擁軍拎著豬食桶出來沿菜園邊的土坎走到平房檔頭,跳下土坎先去自來水池前洗淨豬食桶和鐵勺再轉回家。這時天已大亮,老三顧建新站在外屋窗前,微弓腰對著窗框邊掛著的小圓鏡在梳頭。在老三身後的大床邊,老七散著一隻小辮在幫不到五歲的老八穿衣服。
“媽,咱家這豬圈得翻修了,到處漏雨。”老邁顧擁軍在豬圈掏茅坑裡的糞,這活也隻要她和老二肯幫著屠八妹乾,老三顧建新是打死不乾的。
“把糞瓢給我,你去看那幾個活祖宗起床冇。”屠八妹從垂熟行裡拿過糞瓢,餵了豬還得給菜地施肥,她家吃菜根基都是自給自足,飯桌上除了青菜就是豆腐。一週開次葷肉還從不切片都是直接剁碎和彆的菜一起炒。但即便餐餐青菜豆腐她也把女兒們養得如花似玉個頂個的標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