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謾罵？”

直到剛纔，線路都一樣。

老賀狠狠吸了一大口煙，菸草燎原，燒得火紅，轉眼就隻剩下一截菸灰，他踩滅這菸屁股，答話說：“謾罵。”

篝火一燒起，燒烤的氛圍就出來了。還是暮秋，但山裡早晨的氣溫已經跟夏季差未幾，幸虧四周環山，離那穿山而過的河道又遠，倒冇甚麼風。

並且這裡離山腰少說幾百米遠，那螢火蟲起碼得是像神鵰俠侶裡頭的雕兄那麼大，才氣讓山腳的人瞥見屁股上的熒光吧。

孫方微愣，想到她的身份，最後還是點點頭，領她往此中一間板屋走。木門上了鎖頭，孫方翻開鎖，緩緩推開門，內裡也點了燈，但是並冇有人。

老賀見孫方又精力恍忽，神神叨叨起來，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肩頭，說：“歸去吧，南星女人馳驅了一天，也累了。”

今晚錢老闆做東，要把統統殘剩的食材都吃了，明天去外頭填貨。

“冇有那麼快。”南星說，“你曉得買賣前提，她能活過來，但隻能活非常鐘，連那非常鐘，也得偷。”

“阿媛的男朋友，那天就是蔣正揹著阿媛從山裡返來的。本來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境地，豪情好得不得了，冇想到……”老賀一陣唏噓，摸了兜裡的煙吸，隻要吞雲吐霧，才氣讓內心好受些。

南星投目遠視，夜色昏黑，看不見山的形狀。

老賀穿好衣服過來，說：“他叫阿蛋，才十六歲，放著好好的書不念，跑來這尋甚麼世外桃源，不懂事啊，我是想端莊上學都不可，他倒好。”

老賀的耳朵有些背，聽不見。南星卻聞聲了，的確是有人在哭，離得太遠，哭聲斷斷續續，在山巒深穀繚繞。

盤腿坐地的南星看動手裡的輿圖，頭也冇抬，說：“不吃。”

“嗯。”孫方盯著那座山，連眼都冇有眨一下，“是阿媛，阿媛在哭。”

又走了二十來分鐘，路過一條河床，河床太矮, 兩壁垂直，幾近已經成了一處小絕壁。老賀叫了一聲“謹慎”，帶路帶著她下去，再爬上來，說：“這裡本來搭了塊木板子, 可前兩天大抵是有甚麼植物從這疇昔，把板子踩碎了。”

南星彷彿聞聲了那日孫媛滴血的聲音。

桌上放了鏡子和梳子，另有一個小盒子。她翻開小盒子，內裡放了一些簡樸的扮裝品和金飾。牆壁上掛了點裝潢，大多用石頭打扮，另有幾朵彆在木頭裂縫裡的花，已經枯萎，靠近腐臭了。

可現在已經是暮秋，又是比都會裡更陰冷的深山，好像初冬，如何會有螢火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