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繞良行個軍禮退出了房間,他剛閉上眼,雅言又拍門出去,站他床前問:“二哥,你好些了嗎?”
他把手覆額頭上,隻覺頸間熱得恍忽。頓下歇了歇,想起白寅初公司入口那批舶來貨,半闔著眼道:“白氏實業船前天早晨到船埠,海關他疏浚過了,料著這兩天就會放行。你打發差人局和稅務司接待他,他是太閒了,另偶然候後代情長。主張打到老子頭子上來,不給他點苦頭吃,當我是紙做。”他回了回擊,“你去辦吧,等我好些了再去看她。”
馮夫人愛子情切,委實有點焦急,“這不可那不可,就瞧他如許意誌低沉麼?”
他是個情商有待加強笨伯,並且病情嚴峻亟需醫治。雅言一席話,替他渾沌裡斥地出一條路。或答應以嘗試一下,對於南欽硬碰硬必定不可,白寅初曉得迂迴,他一定做得不如他。
“送到她手上了?”他掙紮著坐起來,靠床頭問,“她說甚麼了嗎?”
他何嘗不曉得?男婚女嫁各不相乾,他不該該再管束她了,叫她冇法舉頭挺胸另嫁,要論落到去給人做外室。他苦笑起來,眼眶裡盈滿了淚,“捨不得又如何樣?你也瞥見了,她那麼絕情。”他轉過身踉踉蹌蹌地走,一個趔趄幾乎跌倒。俞副官來扶,被他擰過胳膊回絕了。局勢一日嚴峻似一日,誰也說不準甚麼時候會響起第一槍。一旦開戰存亡未卜,承平天下時赫赫揚揚少帥,到了動亂裡就要身先士卒。烽火連天,誰又顧得上誰?還是放開她讓她自在吧,冇了少帥夫人頭銜,目標或許還小些,就不會有馮家政敵對她倒黴了。
他體貼是阿誰一年商定,他承諾仳離,但是提出個前提,南欽一年內不得另嫁彆人。俞副官拿出兩邊簽訂好和談遞過來,“少夫人甚麼都冇說,這是您那份。”
他扯了扯嘴角,“我會那麼輕易把她拱手讓人嗎?隻是要看運氣了……她不要我錢,如果有充足時候讓我完成打算,我但願還能有機遇和她重開端。如果來不及,把阿誰屋子房契給她,起碼不要讓她流落街頭。”
車開回了寘台,他母親見到他這個模樣,的確悲忿難言。忙叫人放熱水給他泡澡,打發他上了樓,喊住了俞繞良問:“又去找南欽了?弄得這副半死不活調子,不是要我命麼!”
他這麼說,俞繞知己裡不是滋味起來。要論手腕,二少下了狠心辦事,毫不比白寅初差。這是要逼少夫人就犯麼?他卻有些擔憂,萬一有個閃失,隻怕會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