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她從不思疑，在這個少年內心，本身也是不一樣的存在。

可她不驚駭，也毫不會今後一蹶不振、顧影自憐、落落寡歡。

看來，在赫山講武堂肄業這兩年, 她雖於課業上荒嬉對付, 卻也並非毫無長進。

“我傳聞你被氣著了，”沐清霓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將一支含苞的萱草遞到她麵前，“給！”

如有誰要問沐青霜究竟心儀賀征哪一點，她彷彿也不知該從何提及。

當初她言之鑿鑿地承諾過, 若兩年後賀征仍初心不改，她會放他分開。

而賀征遭遇戰亂流落至此，雙親亡故、族人儘散，孑然一身的少年甚麼都冇有，隻剩一條命。

那是十五歲的沐青霜情竇初開的少女之心，她捨不得。

步出織坊後，沐青霜腳步遲緩地上了劈麵的破林，一起行到頂上那出不大不小的積水潭。

青衫少年賀征與她麵向而立，沉默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眼底有很多冇能藏好的眷與痛。

必然有的吧。

沐青霜出世時，她的母親特地擇了“萱”字做她的奶名，便是要她一世喜樂，縱心忘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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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那張點兵帖大半被壓在檀木盒子下, 隻暴露小小一角, 可她卻隻掃了一眼，就立即認出來了。

沐青霜搖點頭打斷他的回嘴。

她眼中的瀲灩月光終究決堤而下，漣漣落至腮旁。

沐青霜緩緩閉上眼, 深深吸了一口長氣：“兩年之約，這麼快就到了啊。”

“從而後，你我之間的前塵過往全數揭過。你那份生辰禮的企圖，我懂了，也收下。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會等你，不會膠葛，此後隻以異姓兄長之禮待你。將來你在中原若因勢單力薄遭人欺辱，你可大聲對人說，我循化沐家是你家人，為你後盾。”

起碼, 現在的她已能做到“猝然臨之而不驚”。

再有三五個月，這些花兒就會結成累累碩碩的青梅果。

沐青霜見狀，神情是少有的慎重寂靜：“賀征，看著我。”

萱草忘憂，放下它，就放下了憂愁。

本來銀飾中少了銀腰鏈，並非賀征不懂利州民風。恰是因為懂，才特地避開那一件。

這就是張揚儘情的沐家大蜜斯。

“青霜姐，是我呀！”沐清霓擺動著短手短腿，吭哧吭哧小喘著朝她走來，“我是你的頭頭，不準這麼凶對我將話。”

兩人相識相伴至今已近十年，雖賀征一向不肯鬆口認下“沐青霜的童養婿”這身份，可從她總角稚齡到現在豆蔻韶華，他始終都在她觸手可及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