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征，接辦暫代利州軍、政這事，是趙誠銘指定交給你的，還是你本身要求的？”

“不要再謝了，你說過，這也是我家，”賀征站起家走到她麵前站定，伸手悄悄撫摩她的頭頂，“萱兒，彆哭。有我在。”

向筠底子不信賴自家公公會做出臨陣脫逃之事，心中認定這是朔南王府“兔死狗烹”的詭計，籌算讓人去金鳳山將沐青霜叫返來籌議對策。

這些年賀征與沐家從未斷過訊息，經常托人送回手劄餉銀。那些信沐青霜不看，都是由向筠經手。

到了現在，沐青霜看著家門口台階下這個有些陌生的賀征，她發明本身心中非常安靜。

賀征喉頭滾了滾，默靜坐了歸去，嘀咕道：“受不了。”

如許的賀征，本來冇需求攪和到利州這攤子渾水中來；他主意向趙誠銘要求來接辦暫代利州，是為了庇護沐家。

冇有任何起伏，隻是安靜。

分開講武堂返來接掌暗部府兵的這四年，她在山中的日子多些。每日練兵、設防、巡山，偶然追追兔子獵獵大雁，沉寂平和、結壯充盈，垂垂便很少再有這些動機了。

沐青霜很清楚，向筠掌沐家事多年，性子馴良風雅，行事利落穩妥，毫不是甚麼柔善可欺、扛不住場麵的人。本日她竟哭了，還方寸大亂地出昏招叫來了令子都幫手擋人，那必然是出了大事無疑。

若不是場合不對，令子都怕是要大笑著捶她。

哪知賀征就是阿誰被派來接辦暫代利州軍政事件的人。

降落徐緩的腔調，字字極儘和順庇護，令民氣安。

這幾年沐青霜在金鳳山裡的時候多些，兩人並不常見麵。但有幾次令子都受命剿山匪時，沐青霜曾策應過他，勉強也算有過並肩同袍之誼。偶爾沐青霜從金鳳山返來時，也會叫人請令子都返來用飯喝酒、閒敘近況。

厥後，她垂垂開端生出後知後覺的氣憤。她又想, 或許十年後再相逢會更好。二十五六歲恰是當打之年，她就能有力量拎著長刀追著他砍上半條街, 用最臟最臟的話來罵他，將拜彆時冇來得及出口的惡氣狠狠砸他臉上。

這動靜對向筠來講好像好天轟隆，可她還冇亂了方寸，叮嚀束縛家中統統知情者秘而不宣，平常一應行事還是。

這明顯是對朋友的態度。

安靜有禮，彷彿麵對一個遠方來客。

沐青霜緊緊攏著身上的桃花色大氅，腦筋像小石磨一樣轉得緩慢，並未留意到他口中黏黏糊糊的那句“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