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有甚麼事進屋說,”沐青霜轉頭看著向筠,輕聲道,“父兄不在,家中事自該由我與你分擔,不必因為憂心我的傷勢就瞞著。”
正踏上最後一階石階的賀征頓了頓,腳步重重的。
“待會兒再跟你算賬。”沐青霜冷哼著瞪了他一眼,握住了向筠伸來的手。
“賀征,接辦暫代利州軍、政這事,是趙誠銘指定交給你的,還是你本身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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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沐青霜被送回家的前一日,州府利城就來人傳話給向筠,說沐武岱在複國之戰中有臨陣脫逃之嫌,已被朔南王命令羈押候審,利州軍主帥印被臨時充公,不日將有新的主官前來接辦暫代利州軍政事件。
這幾年沐青霜在金鳳山裡的時候多些,兩人並不常見麵。但有幾次令子都受命剿山匪時,沐青霜曾策應過他,勉強也算有過並肩同袍之誼。偶爾沐青霜從金鳳山返來時,也會叫人請令子都返來用飯喝酒、閒敘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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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中原戰事一向很狠惡,賀征的處境明顯也並不是非常安穩,捎返來的信凡是隻要短短幾句,報安然、問候家中世人,偶爾簡述兩句本身的近況。
在光陰的發酵下,他的嗓音已如窖藏多年的佳釀般醇厚,帶著一點沙啞。
如許的賀征,本來冇需求攪和到利州這攤子渾水中來;他主意向趙誠銘要求來接辦暫代利州,是為了庇護沐家。
“主力已渡江,偽盛朝天子宗政暉已逃出鎬京,對方呈潰敗之勢,估計開春後便可光複江左三州及鎬京,最遲來歲夏天就能開審。”
令子都當年接管了沐青演的點將進了利州軍後,被分派在循化營,駐地就在循化城西郊。
本來向筠瞧見抱著沐青霜返來的人是賀征時,還想著既沐青霜受傷又昏倒,那起碼能夠與賀征先籌議著。
沐青霜很清楚,向筠掌沐家事多年,性子馴良風雅,行事利落穩妥,毫不是甚麼柔善可欺、扛不住場麵的人。本日她竟哭了,還方寸大亂地出昏招叫來了令子都幫手擋人,那必然是出了大事無疑。
如果旁的人來接辦此事,沐家主宅現在怕是已被重兵包抄。
與沐武岱、沐青演出征時捎返來的信冇甚麼兩樣,就彷彿他真的也是一個出門在外的沐家兒郎。
“不要再謝了,你說過,這也是我家,”賀征站起家走到她麵前站定,伸手悄悄撫摩她的頭頂,“萱兒,彆哭。有我在。”
令子都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見她態度果斷,便感喟著點頭應下,隨向筠一道退出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