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媽媽當著甄朗雲的麵兒瞧了眼屏風，笑說：“那我便不打攪了。”說罷就顧自帶著人走了，一時候諾大的廳堂裡除安排外隻餘他二人。

一曲結束，她問：“公子可還對勁？”

她當然是回絕，這屏風後的空間實在有限，便是憐年留下也隻能同她一道跪坐著，再說多一小我老是多些不便利的，便讓她同入畫一道歸去了。

飛揚聽罷，仍舊有些不甘，張嘴欲說些甚麼，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甄朗雲冇有否定，“不知可便利引見與我？”

柳覓初安撫一笑：“媽媽莫要擔憂了，無礙，坐久了罷了，歇一會子便冇事了。”

“冇如何，小的隻是不懂爺為何聽任那孟姨娘為非作歹至今，當年夫人的事……”

及至走進了凝歡館的院子，飛揚纔有些轉過彎來，看著院子裡清算殘局的奴婢，他問：“爺，您又返來做甚麼？”

甄朗雲冇有同甄俊彥一道歸去，讓甄俊彥自行騎了馬回府。

她冇有說話，思忖了半晌，削蔥般細嫩的雙手再次撫上琴絃，清泉之音便緩緩流出，婉轉委宛，不複方才的樂律孔殷，也冇有琴技的故作誇耀，隻是淡淡的曲調，安穩的伎倆，卻莫名安撫民氣。

甄朗雲坐在一旁，溫馨的聽著曲子，本冇有甚麼神采，隻是眼神垂垂地變了樣。

他複又回身往凝歡館內走，飛揚皺著俊眉跟上來，道：“爺……這孟姨娘……”

“凡事莫要問那麼多，我自有我的事理。”

“旦憑你愛。”

柳覓初莫名有些嚴峻，孫媽媽笑了，“那位呀，名叫歡心的，是位女人呢。”又說：“公子但是對勁歡心的琴藝？”

孫媽媽哪有不承諾的理，趕快說：“甄公子說就是。”

“不瞞公子，這首《京華瓊觴曲》是我第一首學會的曲子。”

悶悶的應了一聲，回身拜彆了。

她一怔，為何會選這首曲子嗎……思路忍不住回到幼時，猶記得天井裡，淩晨之際，鳥語花香一片，父親坐在一旁操琴，那是她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這畫麵便不自發記在了內心。厥後再長大些，便主動同父親說，要把這個作為第一首要學的曲，自當時起至現在，彈了那麼些年，早已熟爛於心。

“有何不成？”她穩穩的答，心跳卻如鼓跳動，“不知公子想聽甚麼曲？”

“……為何會選這首曲子？”

有幾秒鐘的空缺，他說：“方纔那位在屏風後彈琴的，不知是位女人還是……？”

甄朗雲冇有說話，不知為甚麼，在這裡無恥聽著璧角的柳覓初腦海裡竟完整能揭示出一副他微淺笑著的模樣，想到這裡她不覺有些好笑，便是連對方的長相都不知，也不曉得是胡思亂想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