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所言俱是老成謀國,某也以為該當如此,不過鄙人對出使一事倒有所求。”耶律大石與蕭乾並立而行,說到底皇後女流,遵循大遼立國傳統,固然皇後在朝屢見不鮮,可承常日久,現在也難有當年國初蕭太後鳳儀,朝中諸事還不是蕭乾與大石林牙一言而決?
+◇, 耶律大石麵龐白淨,墨客麵相,乃是建國天子耶律阿保機八世孫,契丹貴胄,至立國至今獨一一名考中進士的契丹人,最後高中狀元,人稱大石林牙,林牙有經天緯地之才,聽聞大宋童貫北伐,竟然以文職統兵,與蕭乾合力打得童貫大敗虧輸。
“好,朕身材每況日下,已不能視事,朕將朝中之權儘付於皇後,但是皇後畢竟極少臨朝,一人不免有力不逮,蕭卿,林牙,你二人當儘力幫手皇後,值此季世,北有女真,南有趙宋,稍稍行差就錯就是斷了某大遼百年鼎祚……”
“這兩麵都不是好相與的,但現在俺們產業未幾了,能夠直接掌控的就燕京及附近城池的南京一道,控弦披甲之士不敷五萬,某以為,當忍一時之氣,派使臣分赴兩國,說和為上,待得俺們將養好元氣,再秋後算賬,需知治大國如烹小鮮,臨時忍耐為好……”蕭乾重重的說道,他是知兵的,現下家底未幾,他麾下直領兩萬奚人部族軍,再加上林牙統帥的一萬多契丹甲士,實在難以逆天而行。
像,太像了,這二人言語如一,雖說現在禮節已到極致,但是一舉一動都流暴露可貴的沉穩,略微一絲奉承的氣味都聞不到,不卑不亢,雄主之象儘露無疑,不管放在那裡都是獨當一麵的當世人傑,也罷,朕百年以後還管這些何為……
“女真蠻夷向來仇視我朝,某高度判定,說和的概率不大,但是南朝向來軟弱,不然也不會被俺們壓了百年,歲幣從未曾完善,再加上白溝河一戰,猜想宋人縱有士氣,也乏膽魄,以是某親身想出使南朝。”耶律大石侃侃而談,“何況涿易二州乃是燕京樊籬,而現在在郭藥師手中鎮守,郭藥師所部常勝軍乃是漢人,固然奉養大遼日久,但值此時節,不免生出異心,以是,某想藉此機遇,再震懾一番。”
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十月,遼國燕都城中,天賜天子耶律淳病重垂死,已然不能視事。
不管是放在大遼承平時節的哪一朝,隨便哪一人都是開疆拓土之能臣,立下彪炳千古的功勞不在話下,可值此季世,大遼竟然連續出了兩位百年難遇之才,也不知是大遼的幸事還是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