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類話就是如蔡京等士大夫出身的說不出來的了，往前追幾十年，那些宋史留名的重臣更是不會說，宋時士大夫在君主麵前自有其品德地點，說是和皇權分庭抗禮也差未幾少了，就算蔡京一意媚上，也毫不會自貶品德到這等境地，在他們心目中，還是和趙家共天下。

趙佶一怔，緩緩坐下，虛虛抬手錶示：“言者無罪，師成，你說就是。”

……

前麵傳騎已經通報雄師要來，那邊想必已經安排了雄師下處，楊淩這等人物過境，又是一方副使相，還是秉承光複幽雲十六州的主旨，雁門關的文武，天然也是要應酬一二的，雄師在這裡，說不定另有一兩天的擔擱。

梁師本錢就是一個老寺人，但是趙佶對於權力的巴望大於措置政事，梁師成便是大大漲了權勢，有隱相之稱，他是在趙佶身邊這麼久的人，如何能不曉得趙佶的意義？看這位官家總算是暴露了一點話縫，趕緊見縫就鑽，當下就拜倒在地：“臣等極刑，不能為君父分憂，屍位素餐，還請官家懲罰。”

這叫趙佶的自負心如何不遭到嚴峻傷害？本來另有童貫王黼他們均衡製約蔡京，現在臨時這些虎倀都冇有了，這朝局是不是還能如前一樣安穩，他趙佶還能不能安適玩耍，都是不決之天，心內裡大是不爽，那就是天然的了。

王黼之流，乃至朝廷在處心積慮，在防備這些大宋的能戰之軍，那些能領軍作戰的武臣，那些深得軍心如楊淩之輩，而這些軍馬，這些武臣，乃至楊淩，如何又不能拿脫手腕，應對這個朝廷？

梁師用心中暗笑，他外務還經得少了？這些年朝局變動，蔡京掌一大半，他掌一小半，趙佶多少也曉得一些，這個時候就是在睜著眼睛瞎扯了，這位官家有個好處，就是對身邊寵任人刻薄非常。

梁師成垂手肅立，低聲道：“聖明無過官家，本日朝局之事，蔡老公相複相，本不是甚麼要緊事情，非論誰領政事堂，豈不都是在為官家奔走馳驅？士大夫及我輩官家家奴，誰沉誰浮，無礙大局，說句誅心些的話，就算王黼童貫此輩受了些委曲，又怎的了？雷霆雨露，莫非君恩，將來起複，還不是官家一句話的事情？”

梁師成誠惶誠恐的起家：“官家之憂，臣下也略略曉得一些，左思右想，卻還是難堪，本日見官家如此焦灼，竟大擾官家大道修行，臣下冒死，不得不進忠告，一家之見，還請官家鑒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