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荊國立國前,越人部族就一向棲息在荊國南麵的山地池沼中,過了那片山地池沼再往南則是荒無火食的深山老林、惡海之濱。
鳥羽肥胖矮小,細目尖頜,膚色深沉,一看就是越人長相。本日午後他又去見了荊國三公子高穆康。高穆康甚是利落,說是鹽米皆已裝車備好,事成以後鳥羽便可押著牛車返回越人部族。隻是此時坐在嬌燕樓二樓雅間的鳥羽卻涓滴也無高興之情,反倒麵色沉重的喝著悶酒。
冰瓷聞言頓時感激涕零,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哽咽應道:“冰瓷謝喜鳴公主不罪之恩。”
“鳥樣,荊國竟也有如此震驚民氣的曲子,不輸我越人——草葉,去將剛纔唱曲的先生請過來。”鳥羽可貴竟用了‘先生’二字。
“好,客人就是跟這嬌燕樓的女人不一樣,唱的曲也不一樣——草葉,帶上我們的好酒好肉,疇昔與先生共飲。”
“鳥羽?——客人是越人的鳥羽首級?”中年男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鳥羽拿著酒樽踏進隔壁雅間,雅間仆人是位年不過四旬的中年男人。
“出去,出去,咿咿呀呀唱的心煩——哼,這些荊國人,自誇文明之邦,唱個曲卻跟餓了三天似的有氣冇力。”鳥羽一邊自語一邊狠狠乾了手中酒,隨即卻又舉起玉爵在麵前看了看,“鳥樣,還不敷一口,哪有我越人直接就著大碗喝來的暢快。”說著直接將玉爵摜在地上,收回一聲“啪”的脆響,隨即拿起酒樽痛飲起來。
眼下越人部族已經又與荊國國府相安無事了上百年,茝陽城中經常可見到越人帶著珍稀山貨到城中換些米鹽鐵器。鳥羽此次就是奉越人大首級之命到城中調換米鹽,已茲族人安然度過即將到來的寒冬。
“女人請說。”
“啪,”一聲悶響,鳥羽將玉爵狠狠摜在案上,雅間裡正彈唱的兩個女人嚇得頓時愣住了,渾身顫抖的看著氣咻咻的鳥羽。
“手中三尺青峰,枕邊六封家書。”
“不打攪,不打攪,先生唱得實在動人,有我越人風采。”鳥羽說著已徑直坐下,“鳥羽聽了忍不住過來想要與先生酣醉一番。”
荊國立國七百餘年間,越人也曾出過想要複興部族的首級,仗著幾分蠻勇帶著族人擾亂與之相鄰的荊國城池,隻是常常皆被荊國守軍打得丟盔棄甲,然後又會誠懇個上百年。
荊國立國後,在荊國國府眼中,越人部族雖勇猛善戰,不過到底是未野蠻的蠻夷小邦,其棲息之地也是一片窮山惡水,以是曆代荊國國君對越人部族皆是有為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