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羽拿著酒樽踏進隔壁雅間,雅間仆人是位年不過四旬的中年男人。
男人膚色深沉,三縷長鬚,一襲玄色販子錦袍,看去粗糲又不失超脫儒雅。與男人同坐的是一名白衣年青公子,劍眉星目,豪氣勃發,隻是麵色發青,看去不大好的模樣。兩人身後站著一名黑衣少年侍從。雅間裡另有兩位嬌燕樓的女人在操琴。
喜鳴聞言心頭一震,自韓淵鄭季事發後,她一向在心底暗疑公父的死能夠是韓淵鄭季搗的鬼,隻是現在事情已經無從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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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越人部族已經又與荊國國府相安無事了上百年,茝陽城中經常可見到越人帶著珍稀山貨到城中換些米鹽鐵器。鳥羽此次就是奉越人大首級之命到城中調換米鹽,已茲族人安然度過即將到來的寒冬。
“越人善戰,鳥羽首級英勇無敵,我等籌算在荊國行走的販子怎會不知。”
“是,鄙人鄭國販子陳堅。”中年男人應道,隨即又指著白衣公子說道:“這是小兒陳英。”
“出去,出去,咿咿呀呀唱的心煩——哼,這些荊國人,自誇文明之邦,唱個曲卻跟餓了三天似的有氣冇力。”鳥羽一邊自語一邊狠狠乾了手中酒,隨即卻又舉起玉爵在麵前看了看,“鳥樣,還不敷一口,哪有我越人直接就著大碗喝來的暢快。”說著直接將玉爵摜在地上,收回一聲“啪”的脆響,隨即拿起酒樽痛飲起來。
“好,客人就是跟這嬌燕樓的女人不一樣,唱的曲也不一樣——草葉,帶上我們的好酒好肉,疇昔與先生共飲。”
“鳥樣,荊國竟也有如此震驚民氣的曲子,不輸我越人——草葉,去將剛纔唱曲的先生請過來。”鳥羽可貴竟用了‘先生’二字。
鳥羽聽後又是一陣暢快之極的“哈哈”大笑,“先生行商?”
“鳥羽?——客人是越人的鳥羽首級?”中年男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鳥羽可貴躬身拱手行了一禮,“叨教剛纔的曲子但是先生所唱?”
冰瓷躊躇半天賦應道:“喜鳴公主,冰瓷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定斬敵將首級,看罷淚涕殘落。”
冰瓷聞言轉過身,麵上也有兩分哀慼之色,“本年三月,君夫人生辰之時,兩位公子也在——鄭公說君夫人喜我舞藝,以是召我進宮為君夫人獻舞慶生——綺絡公主的母親也在。”
荊國立國七百餘年間,越人也曾出過想要複興部族的首級,仗著幾分蠻勇帶著族人擾亂與之相鄰的荊國城池,隻是常常皆被荊國守軍打得丟盔棄甲,然後又會誠懇個上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