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時而嚴肅持重,時而狠惡嚴峻,卻又不失健旺輕盈,和著唱曲者滄桑降落的嗓音,令聞者無不心生豪放之情,卻又難掩酸楚之意……歌聲停下後,沉浸在蒼茫餘音中的鳥羽好久才長歎一口氣復甦過來,抬手一抹,本來早已淚濕滿麵。
男人膚色深沉,三縷長鬚,一襲玄色販子錦袍,看去粗糲又不失超脫儒雅。與男人同坐的是一名白衣年青公子,劍眉星目,豪氣勃發,隻是麵色發青,看去不大好的模樣。兩人身後站著一名黑衣少年侍從。雅間裡另有兩位嬌燕樓的女人在操琴。
……
鳥羽拿著酒樽踏進隔壁雅間,雅間仆人是位年不過四旬的中年男人。
鳥羽見狀不由“哈哈”大笑道:“確是越人鳥羽——先生怎會知我鳥羽之名?”
“不打攪,不打攪,先生唱得實在動人,有我越人風采。”鳥羽說著已徑直坐下,“鳥羽聽了忍不住過來想要與先生酣醉一番。”
“鳥羽?——客人是越人的鳥羽首級?”中年男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荊國立國七百餘年間,越人也曾出過想要複興部族的首級,仗著幾分蠻勇帶著族人擾亂與之相鄰的荊國城池,隻是常常皆被荊國守軍打得丟盔棄甲,然後又會誠懇個上百年。
喜鳴聽後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又過了一陣才悲楚問道:“當時我公父母親可好?”
客房中沉寂了好久,喜鳴俄然長吐出一口氣,又怔怔看了看冰瓷才說道:“冰瓷女人,我信你事前並不知韓淵鄭季的籌算,事發時也未參與其事——此種事情,韓淵鄭季不會到處說,事前最多幾個親信曉得——再有,國破家亡的仇喜鳴是定然要報的,不過喜鳴清楚鄭氏最大的仇敵是韓淵鄭季,喜鳴不會隨便遷怒無辜。”
中年男人見狀從速起家回了一禮,應道:“是鄙人所唱——鄙人剛纔聽了彩蝶女人所奏曲子,想起昔日在大漠行商的光陰,一時忍不住就唱了這曲《將軍令》,如果打攪了客人還請包涵。”
“手中三尺青峰,枕邊六封家書。”
冰瓷在打扮,喜鳴愣愣看著冰瓷背影也不知在想何事。過了好久,喜鳴方黯然問道:“冰瓷女人,你最後一次見我公父是在何時?”
“是,鄙人鄭國販子陳堅。”中年男人應道,隨即又指著白衣公子說道:“這是小兒陳英。”
喜鳴又深吐出一口氣,“冰瓷女人起來發言——喜鳴既然已經承諾要為女人找一個好的歸宿,就必定會做到,隻是在此之前,喜鳴有些事也想請女人互助——不過女人可放心,女人不肯為之事,喜鳴也不會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