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時而嚴肅持重,時而狠惡嚴峻,卻又不失健旺輕盈,和著唱曲者滄桑降落的嗓音,令聞者無不心生豪放之情,卻又難掩酸楚之意……歌聲停下後,沉浸在蒼茫餘音中的鳥羽好久才長歎一口氣復甦過來,抬手一抹,本來早已淚濕滿麵。
鳥羽拿著酒樽踏進隔壁雅間,雅間仆人是位年不過四旬的中年男人。
鳥羽見狀不由“哈哈”大笑道:“確是越人鳥羽——先生怎會知我鳥羽之名?”
“不打攪,不打攪,先生唱得實在動人,有我越人風采。”鳥羽說著已徑直坐下,“鳥羽聽了忍不住過來想要與先生酣醉一番。”
鳥羽聽後又是一陣暢快之極的“哈哈”大笑,“先生行商?”
喜鳴又深吐出一口氣,“冰瓷女人起來發言——喜鳴既然已經承諾要為女人找一個好的歸宿,就必定會做到,隻是在此之前,喜鳴有些事也想請女人互助——不過女人可放心,女人不肯為之事,喜鳴也不會勉強。”
“鳥樣,荊國竟也有如此震驚民氣的曲子,不輸我越人——草葉,去將剛纔唱曲的先生請過來。”鳥羽可貴竟用了‘先生’二字。
“越人善戰,鳥羽首級英勇無敵,我等籌算在荊國行走的販子怎會不知。”
“手中三尺青峰,枕邊六封家書。”
男人膚色深沉,三縷長鬚,一襲玄色販子錦袍,看去粗糲又不失超脫儒雅。與男人同坐的是一名白衣年青公子,劍眉星目,豪氣勃發,隻是麵色發青,看去不大好的模樣。兩人身後站著一名黑衣少年侍從。雅間裡另有兩位嬌燕樓的女人在操琴。
客房中沉寂了好久,喜鳴俄然長吐出一口氣,又怔怔看了看冰瓷才說道:“冰瓷女人,我信你事前並不知韓淵鄭季的籌算,事發時也未參與其事——此種事情,韓淵鄭季不會到處說,事前最多幾個親信曉得——再有,國破家亡的仇喜鳴是定然要報的,不過喜鳴清楚鄭氏最大的仇敵是韓淵鄭季,喜鳴不會隨便遷怒無辜。”
喜鳴聽後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又過了一陣才悲楚問道:“當時我公父母親可好?”
“日夜聽駝鈴,隨夢入故裡。”
“是,鄙人鄭國販子陳堅。”中年男人應道,隨即又指著白衣公子說道:“這是小兒陳英。”
冰瓷在打扮,喜鳴愣愣看著冰瓷背影也不知在想何事。過了好久,喜鳴方黯然問道:“冰瓷女人,你最後一次見我公父是在何時?”
鳥羽可貴躬身拱手行了一禮,“叨教剛纔的曲子但是先生所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