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越人部族已經又與荊國國府相安無事了上百年,茝陽城中經常可見到越人帶著珍稀山貨到城中換些米鹽鐵器。鳥羽此次就是奉越人大首級之命到城中調換米鹽,已茲族人安然度過即將到來的寒冬。
“冰瓷當日進宮,鄭公甚是健旺,且鄭公年不過四旬(注:一旬為十二年),實在不像是俄然就會病重難治的氣象。”冰瓷謹慎說道。
“定斬敵將首級,看罷淚涕殘落。”
荊國立國後,在荊國國府眼中,越人部族雖勇猛善戰,不過到底是未野蠻的蠻夷小邦,其棲息之地也是一片窮山惡水,以是曆代荊國國君對越人部族皆是有為而治。
“手中三尺青峰,枕邊六封家書。”
冰瓷聞言轉過身,麵上也有兩分哀慼之色,“本年三月,君夫人生辰之時,兩位公子也在——鄭公說君夫人喜我舞藝,以是召我進宮為君夫人獻舞慶生——綺絡公主的母親也在。”
鳥羽可貴躬身拱手行了一禮,“叨教剛纔的曲子但是先生所唱?”
“不打攪,不打攪,先生唱得實在動人,有我越人風采。”鳥羽說著已徑直坐下,“鳥羽聽了忍不住過來想要與先生酣醉一番。”
“日夜聽駝鈴,隨夢入故裡。”
“鳥羽?——客人是越人的鳥羽首級?”中年男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客房中沉寂了好久,喜鳴俄然長吐出一口氣,又怔怔看了看冰瓷才說道:“冰瓷女人,我信你事前並不知韓淵鄭季的籌算,事發時也未參與其事——此種事情,韓淵鄭季不會到處說,事前最多幾個親信曉得——再有,國破家亡的仇喜鳴是定然要報的,不過喜鳴清楚鄭氏最大的仇敵是韓淵鄭季,喜鳴不會隨便遷怒無辜。”
樂聲時而嚴肅持重,時而狠惡嚴峻,卻又不失健旺輕盈,和著唱曲者滄桑降落的嗓音,令聞者無不心生豪放之情,卻又難掩酸楚之意……歌聲停下後,沉浸在蒼茫餘音中的鳥羽好久才長歎一口氣復甦過來,抬手一抹,本來早已淚濕滿麵。
鳥羽見狀不由“哈哈”大笑道:“確是越人鳥羽——先生怎會知我鳥羽之名?”
喜鳴聞言心頭一震,自韓淵鄭季事發後,她一向在心底暗疑公父的死能夠是韓淵鄭季搗的鬼,隻是現在事情已經無從查起。
冰瓷聞言頓時感激涕零,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哽咽應道:“冰瓷謝喜鳴公主不罪之恩。”
“陳英見過鳥羽首級。”白衣公子起家向鳥羽躬身拱手行了一禮。
“大漠夕照,殘月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