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那麼一群吵喧華鬨的孩子,彷彿健忘明天是年關的周順昌呼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把菸袋頓在地上,嘴上道了一句。
“將軍大恩大德,草民冇齒難忘……”
這是為甚麼?
“子臨,但是不知他等為何如此恭敬?”
“各位鄉親父老,無需驚擾,本將軍所率的弟兄皆是承平天國之兵佐,可不是甚麼山裡的匪賊,再則僅是臨時路過貴地,隻要你們循分守己,我們就毫不擾民……”
“……現在,本將軍傳以軍令,一不得掠浮財,二不得傷性命,三不得****婦女,如有違者,殺無赦!”
在那上千人高呼著“將軍賢明”的時候,瞧著那些因為一句“不傷性命、不掠浮財”而如釋重負的百姓,李子淵的眉頭緊皺,胸中像是憋著團火似的,那火在胸膛中燃燒著,那目光中儘是濃濃的不解。
瞧著這冷僻的闤闠,站在門口台階上,周順昌望望天氣雨勢,輕聲自語道。
心憂著省會那邊的賊亂,周順昌坐在門檻上胡思亂想著,水煙抽的更響了,遠遠的又有一群孩子們喧華聲,那些孩子正在雪地裡玩耍著。
整齊的敲打著大地,驚碎了這安靜寧靜的傍晚,向來安好的闤闠收回了惶恐的聲響,犬吠聲接連不竭的響成一片。
雖看似輕鬆的叼著菸袋,置身於這門前的他想到現下的時勢,卻忍不住犯起了愁來。
闤闠上的人們嚷喊著的時候,那邊在街口處已經能見著亂匪的身影了,隻瞧著那大幅的黃旗,本來雙眼通紅滿麵狠色的光棍閒漢,那氣勢頓時便弱了下來,那邊還能見著一絲昔日的狠色,無不是慌不擇路的逃散出去。
就昨個,周順昌還聽跑船的人說,黃州府那邊的米價一石起碼五千文,就那還是有價無市,見漲不見跌,米店裡皆掛著“遲早時價分歧”,打從幾天前他這米店也跟著前後掛上“無米”或者“遲早時價分歧”的牌子。
雖說這周家疇昔也是耕讀之家,祖上還做過前朝的四品道,這趁災漲價的事有違周家的家訓,固然家裡的米倉裡倒另有千把石米,可現在他卻不敢賣了。凡是稍明白些世理的人都曉得越是亂世,這米就越顯得金貴!
且不說接連兩年的旱澇不竭,就是現在阿誰甚麼“承平天國”兵圍武昌,這朝廷天然要調兵剿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到時候米價天然也就跟著漲了,價一漲,利天然也就大了。
在那喧鬨聲中,那正在喝著劣酒的閒漢們嚷喊著出來了,彷彿是在為有人打斷他們的酒興而心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