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就在那牆上還貼著食譜。
滿屋的人也都一片聲叱罵起來。
傻傻的睜著眼,劉六瞧著殷秀才。
“我說,我說,千萬不要去陳述,如果長官把我趕出大營,我就再也不想活了。我家在京山鄉間,六兒活了十八個年初,打小連就連碎米稀飯也冇敞開肚皮喝過一頓。剛到大營時,見這東西又奇怪又金貴,比紅薯饅好吃多了,就偷偷地帶了些返來藏在背裡頭,心想啊,哪一天得著機遇回故鄉,就帶歸去給爹孃和兄弟姐妹們也嚐嚐,開開葷。可,可……我也不曉得這東西放久了,會有股子怪味……
“就是啊,你這不是用心和我們大夥兒過不去麼!”
穿戴陳舊的棉襖,殷億跟著身邊的人們一同唱著這歌,在行軍的路上,他們總會唱著幾首歌,遵循長官們的話說,這些都是行軍歌,是奉告弟兄們他們的職責。少時曾開過蒙的他曉得,這歌是元末紅巾軍的歌,當年便是洪武天子的紅巾軍也是唱著這歌擯除的蒙元,而現在這義兵唱的也是這歌。
鄰鋪的孫達成也氣惱地衝劉六兒吼:
殷億也跟著傻眼了,是的,這咋樣才氣當上這個甚麼上士官兒。倒是孫達成在中間撇了個白眼給這兩人。
劉六兒躊躇了一陣,還是乖乖地從床頂趴下來,到內裡衝腳去了。
“六,六十兩……真,真有那麼多,那、阿誰啥上士官,咋、咋當……”
“你瞧,咱現在一等兵,一個月四兩銀子,如果升了上等兵,一個月就是四兩五錢,如果升成了下士官,那一個月便是四兩八錢,中士五兩二錢,上士官乖乖,那可就是充足的六兩紋銀啊!一年就是72兩銀子,即便是一個月扣掉一兩銀子的炊事費,那一年還能剩下60兩來……”
這就是武昌城大營……
“殷師爺,讓你遭罪了,我……我是天生的一雙汗腳。”
“六兒,你這是如何回事啊?把包子偷返來又不吃,藏在揹包裡漚爛……”
“雲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望神州,百姓苦,千裡膏壤皆荒涼。看天下,儘胡虜,天道殘破匹夫補。好男兒,彆父母,隻為百姓不為主……”
“彆嚷彆嚷,要轟動了英長官,這事就費事了。”
恐怕吃了這一頓以後,接下來就是陣米飯鹹蘿蔔了吧!不過如許的葷能敞開肚子可勁吃上一頓,那這一輩子那也就滿足了!
代人寫家書,便成了識字者應接不暇的緊急事情。殷億天然是來者不拒,幾天的工夫,他幫兵士們寫了幾十封家書――這些信都能夠通過官府的郵差寄歸去,這是他們從戎的時候,官府許下的。通過寫信,殷億輕而易舉地交友了一些朋友,不過最靠近的還是一間屋裡弟兄,緊挨著殷億睡在他上鋪的就是劉六兒,一個來自安陸府京山縣,長得虎頭虎腦的棒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