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語塞了。
“紅娘!”
多鐸霍然舉手,凝聲道:“要攻城,但得比及早晨!”
這毫不是大明朝廷官方構造的,也不是東林複社這些官方學派構造的,這些南京百姓都是自發的,當他們聽到濟寧大捷和燕京光複的捷報時,都情不自禁地擁上了街頭,那是民族豪情極度壓抑以後的發作,那是一股無可反對的大水……
孫傳庭道:“那就如許吧,瞿式耜放北直總督,魏大本放山東總督!”
錢謙益想了想,也道:“閣老,既然這殺胡令是侯爺提出來的,內閣照辦就是了。”
這一天,南都城萬人空巷,滿城歡娛。
紅娘子縱騎進了集鎮,終究在一座院落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呂大器皺眉道:“莫非牧老另有更好的處理體例?莫非牧老能讓建奴、韃子放下屠刀登時成佛?”
“那……”孫傳庭道,“那就照章辦事,擬票吧。”
張秋鎮地處聊城以南百餘裡,緊鄰運河,本來是運河邊上一座極其繁華的大集鎮,南來北往的客商糟船都會在此歇腳,是以街上商店林立、酒樓堆棧鱗次櫛比,非常熱烈。
孫傳庭他們當然曉得殺胡令是個甚麼東西,想當年漢人被逼到了絕境,恰是武悼天王冉閔的一紙殺胡令才使漢人血脈得以持續,如若不是這紙殺胡令,今時今地的中原隻怕已是五胡天下,底子就不再屬於漢人了。
“該死的。”望著城頭的曰月旗,多鐸惡狠狠地罵道,“這些幾次無常的南明蠻子!”
那座院落的大門外一樣站著兩名筆挺的中心軍兵士,這是很好認的路標,紅娘子翻身上馬,牽著戰馬進了大門,站崗的中心軍兵士目不斜視,剛出來的紅娘子就跟氛圍似的,他們完整視而不見。
正忐忑不安時,已經來到了張秋鎮外,紅娘子已經看到了鎮外站崗的中心軍兵士,那兩名流兵端著上了刺刀的火槍,就像標槍般矗立在北風中,漫天灑落的雪花已經在他們的棉大衣上鋪了厚厚一層,乃至連他們的眉毛上都沾滿了冰屑,可他們卻像石雕般紋絲不動。
悄悄靠進王樸懷裡,紅娘子輕舒玉臂用力摟住了王樸的腰身,王樸也用力摟緊了紅娘子的嬌軀,兩人就那樣摟著、抱著,甚麼也不說,甚麼也不做,輕柔的雪花仍然從空中緩緩飄落,脈脈的情義在兩民氣間款款流淌。
錢謙益低聲道:“可一味濫殺終歸不是處理題目的體例呀。”
那人的身上固然披著棉大衣,可棉大衣的兩肩上,另有他頭上的大蓋帽上已經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冰雪,另有他的臉,他的鼻子,已經被凍得通紅,看得出來,他已經站在那邊好久了,這麼大冷的天,他站在院子裡乾甚麼呢?就為了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