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哲舉起手裡的那捲羊皮手劄,寂然說道:“把這封信……射進濟寧城!”
“快把它取下來。”另一名哨卒沉聲喝道,“頓時交給侯爺。”
“喳!”
多爾袞分開人群來到了那騎正紅旗馬隊麵前,蹲下身來輕聲問道:“你叫甚麼名字?”
明天晚大將必定成為多爾袞生射中最為暗淡的夜晚,才方纔接到直沽淪陷、燕京垂危的壞動靜,另一個更令貳心驚膽顫的壞動靜就接踵而來了。
“喳!”
一道健旺的身影藉著暗夜的保護鬼怪般來到了最外那道柵欄上麵,清脆的馬蹄聲中,一隊建奴馬隊策馬從不遠處緩緩走過,那道身影一閃就隱進了柵欄的暗影中,等那隊建奴馬隊走遠了,那道身影才從暗影中重新鑽了出來。
蒙古大營,察哈爾親王額哲行帳。
那身影從背上卸下強弓,又從箭壺裡取出一枝又粗又長的狼牙箭,先將一卷羊皮手劄謹慎翼翼地穿在箭桿上,最後纔將這支帶有手劄的狼牙箭扣於弦上,強弓揚起,冷森森的箭簇已經對準了兩百步外,濟寧城那陰暗的城池表麵。
兩百多戈什哈噤若寒蟬,輕聲應諾。
“嗯。”正紅旗馬隊重重點頭道,“直沽已經失守。”
“站住!”
“唏律律……”
額哲深深凝睇著忽魯溫的眼睛,寂然問道:“忽魯溫,你想曉得本王在信中都寫了些甚麼嗎?”
忽魯溫寂然道:“主子任憑主子叮嚀。”
“再不上馬我們就要放箭了……”
早有四百餘名身披重甲的戈什哈旋風般簇擁到了多爾袞麵前。
“郎中,快去找郎中!”
目送忽魯溫健碩的身影消逝在帳外,額哲臉上俄然浮起了一絲莫名的神采,似等候,似嚴峻,彷彿另有幾分落寞,幾分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