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早該想到的,王樸在山東的中心軍隻要不到三萬人,兵力乃至近年初聊城之戰時還要少,這本身就是個馬腳啊,這一刻,多爾袞當真是腸子都悔青了,可這時候再悔怨已經晚了,王樸既然派兵偷襲,那派去的必定是精銳中的精銳,燕京……怕是守不住了!
“主子,借主子天膽也不敢漫衍謊言哪。”土謝圖親王顫聲道,“的確是鬨馬瘟了呀,主子營中的戰馬已經死了好幾百匹了,就主子方纔來主子大營這會,主子營中又死了百餘匹戰馬,另有得病的戰馬就更多了。”
戈什哈喳了一聲,領命去了。
額哲深深凝睇著忽魯溫的眼睛,寂然問道:“忽魯溫,你想曉得本王在信中都寫了些甚麼嗎?”
土謝圖親王固然不算聰明,卻也不是傻瓜,這類景象十有八九就是馬瘟發作了,他隻是不肯意信賴罷了,更要命的是這動靜如果鼓吹開去,十幾萬蒙古馬隊立即就會崩潰,到時候多爾袞絕對饒不了他。
奇襲一向就是王樸的特長好戲,三年前的鬆山之戰,這傢夥不恰是趁著大清軍傾巢而出在鬆山、錦州與洪承疇決鬥時,一舉剿襲了盛京?兩年前土默特川之戰,麵對科爾沁馬隊的追擊,這傢夥又一次出人料想地主動反擊,殺了烏克善一個措手不及!此次濟寧決鬥關乎大清、大明兩國國運,王樸這傢夥當然會再次祭出他的特長好戲!
早有戈什哈閃身入帳,跪地稟道:“主子有何叮嚀?”
“主子。”土謝圖親王以衣袖拭了拭額角的汗水,顫聲道,“從速召來馬伕確認一下吧。”
侍衛隊長道:“王爺,這就是馬瘟!”
不,燕京毫不能失守!
“起來吧。”多爾袞淡然道,“這麼晚了還來找朕,有甚麼事嗎?”
“糟糕。”多爾袞的神采頃刻變得一片慘白,擊節長歎道,“比來幾天,我們八旗雄師的戰馬和你們蒙古各部的戰馬可都是混在一起放牧的呀,既然你們土謝圖部的戰馬已經染上了馬瘟,那我們八旗雄師的戰馬怕是也很難倖免了……”
“喳。”
如此一來,大清軍在關內就會完整落空根底,局麵就又回到了疇前。
額哲搖了點頭,說道:“本王不要你去死,但你得幫本王做件事。”
“喳!”
“甚麼?馬瘟!?”多爾袞聞言霍然起家,旋即喝斥道,“胡扯,好端端的如何會鬨馬瘟?土謝圖親王,你可曉得漫衍謊言擾亂軍心是甚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