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瞿式耜話音方落，與左良玉乾係不錯的高鴻圖就出班辯駁道，“寧南侯對朝廷忠心耿耿，如何能夠造反？”

“當然不是。”

不過現在範文程發明，左良玉也不是那麼靠譜，他的八十萬雄兵美滿是吹的，真正有戰役力的最多也就十幾萬人，其他的四五十萬人都是從張獻忠、李自成部下叛投過來的流賊，軍紀廢弛、設備差勁，因為糧餉匱乏乃至不肯服從左良玉的調譴。

隆武帝悚然道：“甚麼詭計？”

王樸很快就收起了感慨，寂然道：“刀疤臉，濟寧就交給你了。”

刀疤臉昂然道：“是！”

文武百官依序跪倒丹墀之下，三呼九叩以後才起家擺列兩班，司禮監掌印寺人張子安上前一步尖著嗓子喊道：“萬歲有旨，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高傑、劉良佐、劉澤清三人臉上不由暴露一絲憂色，有了兵部尚書史可法、戶部尚書高鴻圖、工部尚書馬士英的聯名保舉，規複兵權就大有但願了，隻要規複了兵權，三人要做的頭一件事就是乾掉王樸！

高鴻圖急道：“萬歲，茲體事大，且不成聽信瞿大人一麵之詞。”

隆武帝肅手道：“所奏何事？”

瞿式耜微微側頭以眼角餘光望向了站在文官班首的錢謙益，錢謙益籠在袖中的右手俄然伸了出來，做了個手刀下切的手勢，瞿式耜心領神會，立即跪地奏道：“萬歲，不但寧南侯左良玉要造反，朝中另有他的翅膀！”

王樸點點頭，又道：“濟寧是中心軍前出山東的橋頭堡，不容有失，我給你一個長槍營，再加五百條槍和兩萬顆龍王炮，你得像釘子一樣釘在這裡，就算多爾袞帶著幾十萬建奴雄師來攻，你也不準棄城逃竄。”

瞿式耜此話即出，除了早就心中稀有的人，其他的官員紛繁吃了一驚。

……

自古隻要百官等待天子，從崇禎帝始纔有了天子等待百官的先例。

張和尚去了河南是絕密，除了張和尚、王樸、柳輕煙等少數人知情以外，包含刀疤臉在內的幾近統統的軍中將領都不曉得，就連內閣首輔孫傳庭也不曉得。

“啊？”

“高大人！”瞿式耜冷然道，“你幾次三番替三位亂臣賊子說話，究竟是何用心？”

“天哪，這可如何是好？”

這一幕當然是錢謙益經心策劃的，不能不說，錢謙益在勾心鬥角方麵還是挺有本事的，先讓應天府捅出左良玉和朝中官員勾搭試圖造反的“黑幕”，然後再安排左良玉造反的動靜進宮，兩件事的前後挨次換了一下，所產生的結果就截然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