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亮的軍歌不曉得甚麼時候已經停了,六合間隻剩下整齊齊截的腳步聲,以四路縱隊行進的步兵步隊眼看就要開進船埠時,一騎快馬俄然從前麵奔馳而來,馬背上的傳令兵一邊縱騎飛奔,一邊聲嘶力竭地大吼道:“將軍有令,停止進步……”
李成棟隻說對了一半,王樸的確冇有讓李本深等人當光桿總兵的意義,但他對江北三鎮的清算決計倒是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感。
吳勝兆冇好氣道:“你還剩八千多,我營中已經隻剩五千多人了。”
李成棟臉上的那點對勁之色早已經蕩然無存,汗顏無隧道,“卑職轉頭就讓參軍把全軍將士的春秋、籍貫和軍齡加上去。”
“唉。”
七鎮總兵從各侵占隊中遴選出來的兩百號人固然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上了疆場毫不含混,可他們那裡經曆過煉獄般的體能練習?二十裡武裝急行軍跑下來,一個個都喘得跟狗似的,已經冇剩幾分力量了。
七鎮總兵聞言大驚失容,把軍隊拉去燕子磯大營停止練習,那不是變相剝奪他們的兵權嗎?李成棟急道:“那卑職等如何辦?”
“莫非不是嗎?”柳如是驚詫道,“左良玉、高傑、劉良佐和劉澤清四人可都是身經百戰、軍功赫赫的老將。”
令人堵塞的等候中,一艘海軍戰船終究停靠到了漕運船埠上。
柳如是冰雪聰明,已經猜到了王樸內心的設法,便輕歎一聲說道:“大敵當前卻要崩潰江北三鎮精兵,那幾近就是自斬羽翼,歡暢的是北方的建奴呀,另有侯爺想過冇有,武昌的左良玉會如何想?萬一他率八十萬精兵順長江東下該如何辦?”
“你的兵!是你的兵嗎?”王樸冷森森地瞪了吳勝兆一眼,然後環顧其他六鎮總兵,冷然喝道,“你們都給本侯聽好了,江北軍是朝廷的軍隊,不是你們小我的,江北軍練習好了以後,朝廷讓誰統帶就歸誰統帶,另有你們,讓你們帶甚麼軍隊你們就得帶甚麼軍隊,彆他孃的挑三揀四!”
身後不遠處肅立著七位總兵帶來的幾百名衛隊,這七位總兵動的和王樸一樣的心機,都從各自軍中遴選了最強健的兵士,想給王樸來個上馬威,讓王樸曉得北伐還得靠他們江北的兵,就憑江南燕子磯大營的新兵蛋子,隻配耍耍花槍。
再加上中心軍將士具有體能上的絕對上風,不到半晌工夫,兩百江北精兵就被打得潰不成軍,狼狽不堪地逃下了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