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林端著茶杯,對著窗外指道:“亢兄且看,東南的那處高閣那便是魁星樓。”
“但是這麼多年來,家兄對我非常防備,不說人際、便是帳本也不讓繼富翻看,繼富一恐家父百年今後會被掃地出門,二恐資奴事泄慘遭滅族,繼富此來樂亭,便是來尋商路,也是來尋活路。”
魁星樓在樂亭縣東南角葫蘆河岸邊,矗立的樓影投入河中,跟著波紋微微震顫。
亢繼富看韓林談興正濃,固然不解為何冇由來得說到成化年間的此地知縣,但還是嘴裡說道:“繼富洗耳恭聽。”
亢繼富不曉得韓林為甚麼俄然將這件事抖到台前來,固然韓林不過是一個戔戔的五品的守備官,可要曉得韓林是倒魏逆的第一人,也是當今聖上眼中的紅人,這也是為甚麼亢繼富巴巴地來樂亭的啟事。
韓林負手瞭望,持續說道:“這李翰後官至南京戶部尚書,贈太子少保,觀其平生,能夠稱得上是清正名臣,樂亭的二李祠此中一李說的便是他,他的故事但是很多,亢兄可想聽?”
韓林含笑看著,歸正也不急於去聚賢樓,就陪著亢繼富閒逛。
如許的高樓在這類小縣城確切不常見,連韓林初見時也感受蔚為震驚,在周遭一片平房當中,驀地乍起一座高樓,實在抓人眼球。
亢繼富順著韓林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處三層的樓閣聳峙在江邊,樓閣甚高,透窗坐望,底子就望不到頂,因而亢繼富來到窗邊看望。
亢繼富聽到這裡,刷得一下盜汗就下來了,韓林這是在借古喻今,話裡有話,晉中商賈自張家口堡出,發賣糧鐵給東奴西虜,亢家也是此中的一分子,並且韓林還在奴地見過他,這事說甚麼都繞不開。
聚賢樓奇景栽種於盆中,山川吊掛在牆上,裝潢的極其高雅,有一張方桌、幾把椅子留置此中,桌子上燒著一個小碳爐,中間擺著宜興來的紫沙壺一個、以及景德鎮燒製甜白釉壓手杯兩隻。
接著亢繼富瞥了韓林一眼,見他微微點頭,仍不言語,因而咬了咬牙說道:“韓大人,既然話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繼富也無妨明言,家父老邁,能擔當家業的,唯我與兄。”
亢繼富微微欠身用手扶著茶碗,笑道:“韓兄折煞我也,且不說菜肴甘旨,我與韓兄本就是故交,本日得見,心中甚是歡樂,便是嚼蠟也如食甘飴。”
讓本來就不甚寬廣的興仁街顯得更加擁堵。
韓林、亢繼富一行自樂亭南門入,過拱真閣到興仁街時,恰遇每月逢五一次的興仁街集,各式百般的攤位在街道兩旁擺滿,客商接踵,叫賣聲不斷於耳,豆米雜糧、鹽糖藥酒,另有一些鄉間人將新奇的蔬菜也拿到集市上來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