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導員說：“快，快拿給二排副吃。”

鐘珊鄙夷地把嘴一撇說：“白副指導員，你就說如何辦吧？”

張大夫指著問：“這是甚麼？”

通訊員手快，抓一個看，四四方方，熱熱乎乎還帶一層皮：這是麼呀？用手把那層皮一扯，是腸衣，撕破腸衣，內裡是白生生嫩乎乎的蛋白：“得，我先替排副嚐嚐吧。”說著一口咬了下去，內裡暴露個圓溜溜、黃鮮鮮的蛋黃來，這蛋黃蒸得不老不嫩正合口。他又一口把蛋黃塞進嘴裡，叭砸著嘴說：“好吃，真好吃！我這一輩子算吃上四方雞蛋了，牛班長――牛巧手，名副實在。”

二人第一次來，環境不熟諳，文書倉猝幫她倆把炸彈抬到了前麵山上一個天然石洞中。並在洞口寫上“炸彈傷害”的提示。她們回到連部向白副指導員申明來意。當得知魏天亮在發高燒，她倆便迫不及待地跑去看望。在這裡除了營部張大夫和衛生員外，另有指導員馬為民，通訊員劉四喜，炊事班長牛大海。魏天亮臉紅紅的，額頭上敷著毛巾，閉著眼躺在床上，神態仍然不復甦。鐘珊看在眼裡，疼在內心，眼淚便汪在了眼眶裡，丁亞男偷偷撞一下她的胳膊，表示她重視形象。可此時的鐘珊，那裡還顧得很多，竟然伏在魏天亮的枕邊，喊起魏天亮的名字。魏天亮迷含混糊地睜睜眼看到鐘珊，彷彿復甦了些，強撐著要坐起來。鐘珊忙把他按住問：“你這是如何了?”

鐘珊說：“我們去上士處換點越幣，給人家錢不可嗎？”

“呀！呀！撿這麼個東西返來可如何著措置呀？”

“那我也去工地，我得去工地。”說著就要坐起來。被鐘珊按住：“彆動，你先安安穩穩地睡一覺，才氣去工地。”

一貫外向活潑的鐘珊，這會兒卻沉穩了起來。她說：“這麼多豪傑，這麼多的豪傑事蹟，這麼活潑的素材，咱如果拿不出有分量的節目來，如何能對得起他們呢？咱把它寫成歌吧，像《豪傑後代》中的王芳那樣，把豪傑們用歌聲唱出來！歌的名字我看就叫《芳華在烽火中閃光》。”

丁亞男說：“抬著那炸彈時也不感覺累，隻想快點到連隊，把它放下。這會兒，骨架子像散了似的渾身痠疼。歇息會兒吧，一會兒就該打飯了。”

丁亞男說：“這倒行。是不是先向指導員叨教一下？”鐘珊說：“咱先快點買返來再彙報吧。”

丁亞男說：“那咱曉得給多少錢呀？”

衛生員又用酒精把他的前胸後背擦了一遍降溫。鐘珊見狀，淚蛋蛋就順著臉頰滾了下來。丁亞男忙把她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