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我都心急如焚,腦海中不竭閃現出香妃的身影,如果她也遭受這老虎,結果不堪假想。那拖痕在雪地裡歪傾斜斜,看得出蘇赫巴魯在冒死掙紮。我心中焦心,腳下卻如飛普通,每一步都踏得雪地咯吱作響。追了一段路後,拖痕消逝在一片峻峭的山坡邊,四週一片狼籍,有血跡濺在雪上,還殘留著一些破裂的衣物碎片。我曉得,蘇赫巴魯怕是已經遭受了不幸,那老虎在如許的風雪中餓極了,一旦盯上獵物就不會放過。
我目光如炬,迎著劈麵而來的風雪側身一閃,腳下在積雪中飛速挪移,同時矮身避開老虎這淩厲至極的一撲。北風在耳邊尖嘯,我的思路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香妃。想著她那荏弱無骨的模樣,若置身於這等凶惡之境,恐怕刹時便會被這風雪猛獸吞噬,念及此處,心中一陣刺痛。
但是,就在箭即將離弦的那一刻,香妃的手卻微微顫抖起來。她望著那隻驚駭的野兔,眼中儘是顧恤,那本來果斷的眼神變得溫和。她咬了咬嘴唇,畢竟還是放下了弓箭。四周的人都有些驚奇,和靜公主忍不住問道:“香妃娘娘,你如何了?”
未幾會兒,樹林中積雪翻湧,一隻斑斕猛虎緩緩踱出。它的身軀在這烏黑日地中顯得格外龐大,每一步都深陷雪地,濺起大片雪霧。那銅鈴般的雙眸,在風雪中閃動著幽寒的光,緊舒展住我,饑餓與野性交叉此中,彷彿在這冰天雪地中,我是它眼中獨一的熱源,是它誌在必得的獵物。
我在風雪中展轉騰挪,左躲右閃,瞅準老虎一次撲空落地時身形踉蹌的刹時,敏捷衝上前去,雙手緊緊抱住老虎的一隻前腿,用儘滿身力量猛地一扭。老虎龐大的身軀在雪地裡搖搖欲墜,卻仰仗著強大的野性和力量固執地保持著均衡,並未倒下。它伸開血盆大口,朝我咬來,我側身遁藏,卻不慎被它的爪子劃傷了手臂,鮮血刹時排泄,染紅了一片雪地。
科爾沁王爺捋了捋髯毛,笑著說道:“早就聽聞香妃娘娘來自西域,有奇特的風采,本日一見,公然分歧凡響。冇想到娘娘騎馬工夫如此了得,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啊。”說罷,他又看向正在不遠處並轡而行的額日敦巴圖王子和和靜公主,眼神中儘是慈愛,“陛下,您瞧,犬子與和靜公主在一起的模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就如同草原上遨遊的雄鷹與天空中閃爍的繁星,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