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被困在這汪洋當中,內心儘是焦心與無助,所能依托的,僅僅是遠處那龐大的風力發電機組。暴風如刀割般吼怒而過,吹得人幾近站立不穩,而機組上那巨大的電扇,卻在暴風的鞭策下,緩緩地、不緊不慢地轉動著。在這昏入夜地、渾沌一片的水天下裡,那轉動的電扇成了獨一的視覺指引,仿若黑夜裡的一盞明燈、大海中的拯救稻草。
與此同時,常寧家中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家人都急壞了。常寧的父母守在窗邊,望著那如注的大雨,滿臉都是擔憂與焦心。老兩口不斷地唸叨著,但願兒子能安然無事,每一道閃電劃過,都像是劃在他們心上,讓他們心驚肉跳。在鐵路上班任何時候、任何環境,大天然都會給鐵路職工們帶來很多未知的傷害。
而雨勢冇有半分停歇的意義,豆大的雨點還是劈裡啪啦地砸落,大水如同被喚醒的史前巨獸,水位不竭爬升,滾滾大水所到之處,房屋、樹木、門路都被無情淹冇,好似要將人間的統統陳跡都完整抹去。
常寧作為客運值班員,身負為各個搭客供應殷勤辦事的重擔。他不辭辛苦地分發著食品、水和所必備的各種物質。儘最大的儘力限度去包管了各個搭客的根基需求。但是,到了早晨,睡覺留宿的題目卻成了亟待處理的困難。大廳的承載才氣極其有限,隻能勉強安排 200 多人,而這一車將近 400 多人。而車站裡滯留的搭客也有 300 多,如許一來,如何妥當安設搭客就成了重中之重。通太小我深厚的乾係,常寧費儘周折找到了四周的幾個乾係不錯的民宅。把員工宿舍也全數騰退出來,以供搭客利用,而本身以及客運員和貨運員幾人也變成了輪放逐哨的崗亭。此情此景,常寧又不由想起從戎阿誰時候了。
踏出車站的那一刻,他們才逼真感遭到這場大水的凶悍。放眼望去,通往周家的門路幾近完整被茫茫大水所吞噬,已經很難辯白出本來的模樣。水淺的處所,渾濁的水流湍急湧動,他們隻能謹慎翼翼地摸索著趟疇昔,每一步都要對抗水流的打擊力,稍有不慎便能夠被沖走;而水深的處所,一眼看不到底,暗潮湧動,隻能依托衝鋒舟破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