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無一不是張洋童年的歡樂與胡想的依托,承載著她那段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童年回想。猶記得夏季裡,夜幕來臨,繁星點點,她和小火伴們人手一個便宜的小網兜,在院子裡嬉笑追逐著那些一閃一閃的螢火蟲,銀鈴般的笑聲灑滿了院子的每一個角落,那是屬於夏夜的奇特浪漫;夏季時,北風凜冽,大雪紛飛,一家人緊緊圍坐在暖和的火爐旁,爐子裡的炭火劈裡啪啦地響著,長輩們麵龐慈愛,講著那些傳播了一代又一代的陳腐傳說,熱氣騰騰的茶水和著暖意,緩緩流淌在每小我的心頭。現在,張洋悄悄地站在屋子中心,環顧四周,眼眶垂垂潮濕,那些覺得早已被光陰塵封、恍惚不清的畫麵,竟如此清楚地在麵前一一閃現,本來,童年的根一向深深地紮在這片地盤上,從未曾分開,也永久不會分開。
終究,他們來到了老屋前。這座老屋看上去有些陳舊,牆壁上爬滿了光陰的陳跡,屋頂的瓦片也整齊不齊,但卻有一類彆樣的古樸和安好。張洋的眼中閃動著衝動的淚花,他悄悄地推開那扇陳腐的木門,“嘎吱”一聲,彷彿翻開了一扇通往疇昔的光陰之門。
張寧得逞後,站在一旁捂嘴偷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那副模樣活脫脫一個奸刁拆台的小機警鬼。還用心大聲說道:“常明哥,你靠我姐近點兒嘛,這地滑,謹慎摔著!”聲音清脆清脆,在溫馨的餐廳裡迴盪,引得四周幾桌門客紛繁側目。常明現在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出來,心跳得愈發狠惡,耳根都紅透了,隻能狠狠地瞪了張寧一眼,卻又對這小鬼頭的惡作劇無可何如。張洋看著弟弟的混鬨,佯裝活力地拍了下張寧的腦袋,嘴角卻也出現了一絲不易發覺的笑意。
在這光芒略顯昏黃的狹鬥室間裡,每一寸氛圍都彷彿凝固了普通,氛圍喧鬨得如同暴風雨到臨前那令人揪心的半晌安寧。窗外,殘陽如血,餘暉透過班駁的窗欞,灑下幾縷昏黃的光影,在空中交叉成一片片破裂的圖案。角落裡,張洋好像一尊靜止的雕像,悄悄地坐在那張有些年初、油漆剝落的陳腐木椅上。她身姿生硬,脊背挺得筆挺,像是在用滿身的力量保持著這份端莊,雙手規端方矩地交疊放在膝上,唯有那微微顫抖的指尖,如同風中瑟縮的秋葉,悄無聲氣地泄漏了她心底澎湃彭湃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