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開先奇道:“如果你歹命戰死,至家中老孃季子於何故?”
羅開先確切動了愛才之心,卻不會僅僅因為一番話,就表示出一副求賢若渴的火急,紋風不動的盯著這李開看了幾眼,又遠眺察看了一下被關在木柵欄以後的一眾宋軍,才安閒不迫地問道:“你等此戰雖敗,卻並無怯戰之罪,某家不信你那步軍統領能夠一手遮天,統領之上該是另有主官,再向上至宋庭樞密院,豈會任由部下妄為?再者若真想求個真真,宋庭另有登聞鼓院,你等去撞天顏1,宋帝豈會不予你等一個公道?”
“非是曹氏將門,而是讀書人出身,諱名曹操縱2,曾是天子身邊一蔭補官,現為中書舍人。”李開開口便答,顯是對這曹操縱非常熟諳。
羅開先心中大為對勁,奮發之下問出了最後一道題目,“我靈州軍紀森嚴,遠非禁軍節律可比。每日都有作訓,行走坐臥均有必然之規,稍有冒犯,便有懲戒,你等能接受乎?”
“曹大人?將門曹氏之人?”羅開先再問。
李開灑然一笑,咧著嘴回道:“衛郎君莫看俺粗鄙,俺耳目聰明得很,數月前就聽人講,靈州人遠從萬裡而歸,人馬中老幼俱全你家能帶無用之人遠行萬裡而不棄,俺若入軍以後命有不待,家中老孃季子又有何憂?”
2曹操縱,生年不詳,死於公元1029年,字用之,趙州寧晉人,北宋真宗期間提拔上來的大臣,因宋朝的特彆政局,也算是出將入相。其父曹諫,乃明經科進士,曾因文事官至右補闕,後又因通武事官至崇儀使。曹操縱本人並非科舉入朝,而是走蔭補路子在皇宮行走,後因檀淵事件入了真宗趙恒的眼,得以重用,在1014年竟官至樞密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尚書右仆射。不過他的結局不如何樣,因妻不賢子不孝而獲咎了章獻皇太後劉娥(本書前文提到過的楊景宗的堂姐),屢受貶謫,脾氣剛烈他殺而死。
羅開先按例一張棺材板模樣的臉,心內裡之前的闌珊之意卻敏捷的悄悄無蹤,轉而替代的是濃濃的興趣。麵對李開的衝犯,他半點不惱,反而持續當真的說道:“離了汴京禁軍,天又不會塌下來,男兒大丈夫,天下之大,那邊不成去?你出身雄州,重回舊土有袍澤互助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