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披月華，銀髮素雪妝。賦閒竹林下，公子世無雙。”

他折起白玉扇，右手虛脫，腳下的玳瑁便被一團柔光托起，小小的眼睛看著麵前的男人，將頭縮起。

“噫……吾本隻是無聊，以是想要教汝，汝這一聲師尊，真是給吾好大的壓力啊！”

方纔鳳凰兒那老管家俄然找他說話，言語當中成心扣問那綠色液體，並且最後一句更像是話裡有話，這更加讓他愁悶，彷彿有知名火在心頭燃燒著，也不曉得這肝火是那裡來的。

九叩禮成。

輕紗在風中獵獵作響，珠簾搖擺著，撞擊出彆的一種樂聲。亭中孤燈點亮，勾畫出一頎長身姿。

夜，更涼了。

九方奚踏上青石巷子，聽著耳畔棲鳥細語，心頭彷彿放下了些東西。

他閉闔雙目，眉宇之間似有憂愁，淡薄如煙，卻又纏繞如絲，苗條的睫毛羽翼普通顫抖，嘴角卻微微上揚。

“不知師尊名諱？”

彷彿是過了好久，蟾酥如夢初醒，兀自笑著，他問道：“有琴嗎？”

“不瞞前輩，前輩琴音好似能夠安撫我體內毒素，纔有了方纔一夜安睡。如果前輩能將此琴律教我，長輩感激不儘。”九方奚慎重拜下。

腳上的玳瑁睜了睜眼睛，彷彿大了一些。

琴者不斷琴聲，聽者深切夢境。

雲行宮不管是甚麼處所都彷彿美得像幅畫一樣。這個看似偏僻的院子外倒是極美的花田，有小溪自花中流過，帶走幾葉落英。有明月一輪，潔白的月光似薄紗普通覆蓋全部夜空，非常清冷。

“二十年！”九方奚心中微怔，二十年前是雲行宮才建立的時候，也就是說，此人便是當時候出去的嗎？

“多謝前輩。”九方奚謝過，雙手接過玉杯，茶湯在鼻下生香，輕淺抿一口，茶湯熱，入喉卻涼，好似洗去塵凡浮華，留得心機澄明。

隻是不知怎的，父親對他笑著笑著，就消逝了，方平找了好久找不到，氣喘籲籲，周遭則蹲在地上抹著淚珠兒，好不成憐。

“貪婪，會讓人落空矜持，會讓汝落空性命，還是乖乖歸去吧。”

石桌上一琴一茗一香爐，香爐菸灰已儘，名茶卻一向溫熱，餘煙嫋嫋，香氣四溢，如空穀幽蘭，高雅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