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經曆著存亡,灶台前田兮也正在受著身和心的兩重煎熬,耳朵裡是水青荷聲聲淒厲的喊叫,腦海裡是宿世各種磨難。雙手垂在身側緊握成拳,小胸脯狠惡的起伏著,雙唇都被咬破,鮮血淋漓,要不是另有一絲明智,她鐵定崩潰。
田大夫托著田兮兩腿,漸漸站起來大步向前走,心疼得不可。這丫頭,真是難為她了,一小我走了那麼遠的路,膝蓋上的傷口都泛白了。
濃烈刺鼻的氣味飄散滿屋,田兮內心一暖,找到油燈遞疇昔。
一把雨傘扔在地上,田兮舉著一把,試圖遮住水青荷,無法她人小手短,掂起腳尖都不能為水青荷遮去一半風雨。
田老四和田老爹去了縣城,家裡就剩下趙梅和田小妹。如果平時,這個時候必定冇有睡覺,明天早晨下大雨,母女兩早早就鑽進了被窩。田兮趕到的時候,屋子裡一片烏黑,除了“嘩啦啦”的雨聲,全部院子靜悄悄的。
好不輕易回到家裡,顧不得衣服滴著水,將水青荷扶上炕,偶然中摸了一手的血,心一慌,大呼了一聲︰“娘!我去請田大叔!”又跑了出去。
“咳咳,這是如何了?如何連個燈也不點?”田大嬸隨後趕來,不曉得是甚麼狀況。
“嗯。”田兮悶悶的承諾一聲,眼淚無聲的滾落下來。
一樣不被待見,多少有點同病相憐的感受,想去幫幫手。
田大夫身高腿長,一步頂田兮兩三步,揹著田兮走得也很快,冇一會兒就趕到了田兮家。
在田兮手上不聽話的火石,到了田大嬸手裡立馬乖起來,三兩下,火花四濺,灶膛裡熊熊大火燃燒起來。
“老頭子,你快點去,我隨後就來!”田大嬸一骨碌翻身起來,邊穿衣服邊吼。
田兮聲音很大,連死人都要吵起來了,鄰居家屋子很快亮起了燈,如果再不醒來就不像了。趙梅閉閉眼睛,忍著肝火道︰“是田兮嗎?甚麼事呀?”聲音是裝著剛醒來的沙啞。
想起水青荷,田兮內心一緊,聽話的爬上田大夫的背,手臂環過田大夫的脖子,雙手緊緊握住傘柄。
“老二媳婦,你用點勁,孩子的頭就快出來了!”田大嬸折騰了好久,額頭上的汗水滴下來,被她抬起袖子狠狠抹去。
在內裡冇有看到,冇想到流了那麼多血,田兮將手舉到麵前,還是甚麼都看不見,隻是血腥味濃烈,令人做嘔。雨水沖刷動手掌,轉眼間,一雙手乾清乾淨,血腥味飄散在氛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