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放聲哭出來,但也曉得事有輕重緩急,以是一聽陳二栓的話,立馬點頭應道。更是顧不得扣問陳安夏如何會呈現在這裡,剛纔拿的斧子又去那裡了。
陳仲行被安排在簡易的擔架上,村裡的幾個青年抬著,方氏由陳安夏扶著,小跑跟在擔架一旁,眼淚和不要錢似的往下直流,但都是悶聲哭著,不敢收回一點兒聲響。
陳安夏不是十歲的小孩子,她看人一貫很準。
大夫說,陳仲行的右腿再無修複的能夠。這個動靜重重的敲擊在方氏的心上,以是現在的表情比在後山見到氣味奄奄,一身血跡的陳仲行時更加沉重。
“他爹……”
“回家,回……回家,快……快走,”方氏現在腦筋裡一片漿糊,內心滿滿的是對陳仲行的擔憂。
兩人看著擔架上的陳仲行,一個兩個都冇有哭,隻冷靜跟在前麵,一臉焦急。
“二嫂,你先去燒點熱水,給二行擦刷洗洗身子,”陳二栓遇事倒是沉著多了,剛把陳仲行放下,便轉頭叮嚀著方氏。
院子裡,李氏不分青紅皂白的罵著。東配房裡已經昏倒的陳仲行倒是復甦了,他睜眼掃了全部屋子,隻見方氏哭紅了眼睛,大丫五丫站在一邊冷靜地掉著眼淚,三郎倒是冇哭,但眼睛裡也是紅紅的。
“老婆子我還冇死呢,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黴,娶返來你這麼一個喪門星,哭哭哭,整天的就曉得哭,常日裡的本領哪去了?果然是上不了檯麵的小蹄子,陳家的臉麵都快讓你給丟儘了。”
院子裡大房三房的屋裡始終冇有亮起燈來,但黑夜裡,陳安夏還是看到了大房視窗縫裡劉氏暴露的半張臉。
大夫給爹爹陳仲行查抄身子的時候,陳安寧姐妹三人被方氏攆到裡屋,但陳安夏說胸悶就出了門在院子裡等著。
“恩,我曉得了,大丫,三丫,五丫,你們三個今晚就睡裡屋吧,我和你爹睡外間,”方氏不是不聽勸的人,事情已經產生了,曉得哭也是無用。以是聽了陳安夏兩人的勸,擦了擦眼淚,扭過甚叮嚀著。
“各位兄弟辛苦了,都從速回家去吧,”陳安寧一走,看著屋裡屋核心著這麼多人,陳二栓眉頭一皺,朝著大師夥兒說道。
陳仲行直接被抬到了外間,外間的炕鋪已經清算利落,看模樣是大姐陳安寧出來以後清算好的。
正房裡的燈倒是一向都亮著,但是門倒是舒展著。
和陳仲行一起餬口了十幾年,彆人不體味陳仲行,但她體味。在彆人眼中,隻曉得他是個結壯無能的莊稼男人。但她卻清楚自家丈夫常日裡雖悶不吭聲,骨子裡倒是個極其好強的人。這下落空了右腿,那今後可該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