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指著房梁道:“找那粗粗的繩索,緊緊拴在房梁上,繩索一頭係在你腰上,你再順著繩索高低,就安然多了。並且,藉著繩索得力,就算在上麵玩一些花腔,也都便利。”
杜鵑一個冇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杜鵑固然做了二十道菜,真正吃的卻隻要兩個火鍋,另有些熱炒等菜。其他的,都是做碗頭擺在桌上的,寄意年景豐厚。而接下來的幾天裡,這些菜一一會被耗損掉。
黃鸝用小勺子敲了敲碗沿,糯聲道:“過大年了!”
“年年有魚(餘)”嘛,這魚必然要留到三天年齡後才氣吃,乃至有的人家留到過了正月十五才吃。
實在就是豬舌頭,但過年不能說不吉利的話,舌頭的“舌”與虧本的“折”同音,不好聽,故而叫“賺頭”。
林大頭冇好氣的聲音:“早過晚過還不都是一樣過。你這麼急乾甚麼?”
林春便說,等吃了晌午餐他就去找九兒,再請大爺爺幫手籌辦道具等物。
這兩女娃纔多大呀,何況都是她親身帶出來的。
林春聽了連連點頭。
馮氏白了黃鸝一眼,半喜半嗔道:“彆瞎扯!”
放了幾掛響鞭後,就開端吃年夜飯了。
黃誠懇陪任三禾坐在上首,馮氏和馮明英坐在右手邊,杜鵑帶著黃鸝坐在左手邊,黃雀兒獨坐下首,又賣力和杜鵑幫人拿東遞西。
三個女娃這模樣,惹得四個大人都笑起來。
這幾年,杜鵑家都是跟小姨家一塊過年的。凡是會如許安排:天還冇黑的時候,先在黃家吃暮年飯;飯後玩樂,等晚些時候玩餓了,再在小姨家吃真正的年夜飯。
何為“豬賺頭”呢?
馮氏揚聲道:“享甚麼福?我就是老牛一樣受累的命。她們再大、再無能,我也是冇福分享的,總要跟著操心。就說這些菜,你們吃了必定說好吃的很。你們就冇瞥見:她姐倆燒菜那大手大腳的架式,就是一個敗家子!我阿誰心疼喲——油啊甚麼的都不說了,用骨頭熬了湯不算,還要加雞骨架;又甚麼用蝦子吊味,那好的大蝦子,燒燒也是一碗菜,就這麼叫她倆作弄冇了;又拿竹鼠肉打底,又甚麼爆炒……”
杜鵑倉猝改正道:“是小表弟。”
馮明英便有些羞怯地紅了臉。
馮氏和黃誠懇都說“這話好!”
馮氏剛要說話,就聽內裡模糊傳來冬生的聲音:“爹,黃鸝他們家都過年了。我們如何還不過年?”
馮氏滿麵榮光地笑道:“可不是!我都冇伸手。她們嫌我在鍋灶跟前擋事呢。年紀大了,手腳不靈光了,不敷她們利索,就被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