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等這陣痛過後,她便提起彎刀往回走。
這時候,馮氏在昏倒中哼了兩聲。
大靖朝荊州治下的竹溪縣境內,巴山深處有個泉水村,以山溪縱橫、泉水浩繁得名。
已經生過三個孩子的馮氏頓覺不妙:這是要發作的兆頭!
吃完,它看向馮氏。
從後山往西,轉過兩座山頭,便是麋集的樹林了,茫茫林海一向鋪向巴山深處。
不知是嫌大還是如何,它對她並不感興趣的模樣,又轉頭看向剛出世的小娃兒。
不知過了多久,從林子裡竄出一隻狼來,遊移地盯著馮氏母子。這一大一小都不動,讓它有些猶疑:到底要不要上前呢?
很快,宏亮的哭泣聲又在樹林深處響起。
她固然慌,看看四周寂無人聲的山林,也隻好靜下心考慮:這柴必定是挑不歸去了,隻能她自個先往家走。就算不能趕到家,能走得離泉水村近一些也好,不定就能遇見村裡人上山,當時就能幫著回村叫人了。
一聲清脆的哭泣突破山林的沉寂,午間歇息的鳥兒跟著喚叫起來,嘰嘰喳喳,此起彼伏,彷彿驅逐重生命的來臨。
她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對胯下血跡未乾、汙漬猶存的草地看了看:冇錯,是生了,不是做夢。
那裡另有兒子蹤跡!
但是,它清楚聞見他身上有股血腥味兒,因而又靠近……
狼感覺不妙,也不管了,倉猝上前,一口咬在小娃兒胸前包布上,叼住就往北邊林子裡跑。
過了一會,她昂首看了看天,日頭已經移到正當中,忙用手撐地,挺著肚子吃力地往起爬,籌辦回家做晌午餐。
前次她砍了兩棵樹,已經放了五六天。如果再不來弄歸去,被彆人弄走了可就白忙活了,以是她纔不顧身子沉重,單獨上山來清算。
這一胎,她懷著非常的希冀,必然要生個兒子!
馮氏托起哭泣不止的小娃兒,目光落在雙腿間那小小的雀兒上,心中頓時被龐大的高興填滿。
午後暖暖的陽光斜照下來,落在這對母子身上:母親昏睡著,神采寧靜而安好;小娃兒已經停止了哭泣,展開了黑亮的眼睛,也不知能不能瞥見這天下。
誰料才站起來,忽覺肚子一陣疼痛。
泉水村的人都是燒鬆枝的,這東西耐燒。大師先用鐮刀將鬆樹枝椏勾斷,堆在山上放幾天,等乾枯了,再上山來清算了挑歸去。不然活樹枝椏死沉沉的,當時挑下山太虧損。
馮氏自嫁到黃家後,統共生過三胎,都是安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