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太主向張湯逼近一步，道：“以是你認定是我女兒乾的？”

淮南王捋著頦下清須，道：“嗬嗬，那你可難住寡人了。修道本就不是一件輕易的事，道者，幽冥奧妙，存乎一心，千萬人一定有一二得之者。自三皇五帝以來，帝王一共纔多少人？而為帝王者，五音充耳，五色觀看，乃至感知麻痹，比凡人更不輕易靠近道之本源，能有一個黃帝勝利，已經是罕見的機遇了。足下莫非非要異人各處、神仙塞衢，才肯信賴世上真的有得道成仙的事嗎？”

“…………”

馮承平被這美婦人的豔光逼到一時不敢直視，垂下眼瞼道：“你……你琴彈得真好。”

幸臨個屁！馮承平心想。男人喜好上彆的女人，你就要殺了他，哪個男人敢“幸臨”你？

“飄風回而起閨兮，舉帷幄之襜襜。

二

“甚麼？”汲黯不信，攀上竹梯也察看了一遍，終究也懊喪地下來。

汲黯道：“如何樣？”張湯漸漸趴下竹梯，道：“到處是一層薄灰，看不出有人動過的跡象。”

張湯停下腳，道：“你說甚麼？”

汲黯道：“泰一真人。”

張安世皺眉道：“你的話如何這麼多？不裝病，莫非去上朝？你還是老誠懇實躺著，彆再弄出甚麼不測。查案的事，我父親和汲內史會辦的，不消你操心。”

張湯笑笑，道：“實在你罵得很對，自古苛吏鮮有善終。我隻是不想本身死得太早罷了。”

汲黯看著馮承平的臉：這是一個蕉萃的三十來歲的男人，鳳目，劍眉，直鼻，薄唇，神采慘白，幾綹狼藉的頭髮落在麵前，掩不住眼神裡的驚駭。漸漸地，汲黯的神情從震驚轉為猜疑，緩緩地將目光轉向張湯。

“啪”的一聲脆響，隨之那老婦怒道：“滾！你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天子，我有話問你……”

“跪下！”竇太主怒喝道，“我是先帝胞姊，今上姑母，你有甚麼資格站著跟我說話？”

苑囿中桂花樹的香氣在月色下滿盈，倒是剛好合了那歌中意境，可惜馮承平偶然賞識。

“唉，”張湯感喟一聲，撩開帷帳，一一叩擊察看著神像，道，“當年你在陛上麵前咒我：‘擅改高天子律法，遲早斷子絕孫。’隻怕真要被你說中了。”

“桂樹交而相紛兮，芳酷烈之訚訚。

問甚麼？馮承平躊躇了。你有冇有效巫術把天子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