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空方纔暴露魚肚白時,母子三人已經來到了八十年代的石家莊市火車站。淩晨的火車站顯得格外冷僻,氛圍中滿盈著一股陳腐的氣味,候車室不大,卻顯得非常溫馨,零散的幾小我影在站內盤桓,像是丟失在這片陌生的空間裡。三小我找了個角落,蹲下來靠在牆上,怠倦不堪的他們很快便進入了夢境。
站在姥爺家門口,柳琦鎏不由想起了兒時在這裡度過的日子。那些無憂無慮的光陰彷彿還在麵前,而現在,統統都變得如此分歧。母親和二姐也顯得有些沉默,她們的心中或許也在回想著疇昔,同時又對將來充滿了未知的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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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姥爺家後,大師圍坐在一起,分享著這些天的經曆。姥爺聽著他們的故事,眉頭舒展,彷彿也在思慮著接下來該如何辦。對於柳琦鎏來講,這一刻既熟諳又陌生,他曉得,新的應戰才方纔開端。
夜幕深沉,柳琦鎏怔怔地坐在這空曠的郊野裡,眼神遊離,他的眼神彷彿穿透了這麵前的暗中,試圖在這無儘的未知中尋覓答案。二姐站在他身邊突破了沉寂,不耐煩的催促道:“弟弟,彆在躊躇了。要走就快點。趁現在入夜,他們都不曉得,神不知鬼不覺,天亮了就走不成了。”她的語氣短促而焦炙,彷彿驚駭每一秒的擔擱都會讓他們的打算落空。
母親歎了口氣,接過話頭解釋:“是我讓你弟弟走的,我說,我走了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這處所這麼大,不曉得該去那裡。”二姐輕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蒼茫。
母親歎了口氣,眼中儘是擔憂:“你弟弟太小了,出去後必然很難。讓他留下吧!”她的手悄悄撫摩著小兒子的頭髮,彷彿要把統統的暖和通報給這個最小的兒子。柳琦鎏點了點頭,站起家來,拉著弟弟的小手,半天說不出話來。弟弟的眼睛裡充滿了不解和驚駭,但他隻是冷靜地點點頭。柳琦鎏看了看二姐,心中五味雜陳,狠了狠心,叮囑弟弟:“你還小,甚麼話也不要說。好好守著爹。看好家裡的麥子!”弟弟用力地點了點頭,彷彿瞭解了哥哥話語中的沉重,又彷彿充滿了蒼茫和不安。
柳琦鎏的姥爺家就在柳家街,這條街上居住著村裡的大戶人家之一——柳家。柳老爺子輩分極高,在村裡本本分分,卻也很馳名譽。他有五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兒子因為小兒麻痹症留下了殘疾,一向未娶妻立室。傳聞,姥爺家曾經是敷裕之家,建國後,跟著地盤鼎新,地主富農被改革,姥爺主動共同重生當局,得以評為中農。但是,姥爺和姥娘脾氣分歧,終究挑選了分家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