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望山位於零國邊疆的群山以內――當年父親林啟帶著不到二十的兵士及家眷度過越水河後,他們轉而進入了山道,順著人跡找到了一處燒燬的林中屋棚涵養了半月,又向群山裡間行了兩天一夜的路程,終在翼望山半腰找到了一處陣勢平坦,水氣調和,植被蔬果富強的地帶。這裡本就有幾家小戶,民風渾厚,對於這幫尋落安家的來客極是歡迎。暫住變成了長留,一行人就如許安穩了下來,梅妃還打趣似地為這知名的村莊取了個名字,深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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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這時突地大哭起來,一麵哭著,一麵說:“我們連逃了三天三夜至這越水河邊,搏命得以上船……雖遇天降暴雨隔絕了逃兵,卻幾乎葬身魚腹!確切,老天垂憐,天佑舜國最後一脈……天佑我舜國最後一脈啊!”
梅妃聽此,也不覺淚流滿麵,喃喃:“都是天意,都是天意……”
林妻雲杉靠在丈夫無傷那一側肩膀,透過窗隙看向天上的玉輪,說道:“老爺,我家女人取名月瑤,如何?”
兩位母親銀鈴般的笑聲響徹了新編的茅舍,躺在一側的小世子已然呼呼大睡,剛滿四個月的小月瑤卻獵奇地看著兩位歡樂的神采,張著小嘴喊出了此生第一個音詞:“孃親。”
以後五年,在翼望山間的小村莊裡餬口時,月瑤經常夢到出世時那一幕。
“不如,姐姐也將月瑤收作女兒,此後她喚我孃親,也喚你孃親。除了世子,您另有女兒奉養身側,貢獻你一輩子。”
月瑤最後的影象是從阿誰暴雨交集的夜晚開端的。
關氏隨即笑道:“敢情好,我不但要收了這個乾女兒,還要你做我的親家母,如許,月瑤也好名正言順地叫我一聲孃親了。”
“雲杉也望娘娘和世子得平生安然、繁華。”
林啟聽聞,立即回到老婆身邊,將她扶起半身,柔聲說道:“是的,我們得救了。”
“姐姐活到這個年紀,已是明白,繁華和安然本難分身。流光生為舜國主最後一脈,生來就負擔著複國平叛的運氣,此生如能長命便是萬幸,作為母親,我可求未幾。”關氏此話甚是悲情,同為新母的雲杉倒是明白。生為人母,不管後代身份為何,要的不就是骨肉安然,能不時共享嫡親之樂嗎……可舜國主被奸人所害,血脈被屠,家國儘失,那是天仇血怨,那是世子逃不掉的運氣……
“月明清出照瑤台,月瑤此名,甚好。”林啟說著將老婆又是摟緊了幾分。
“這邊也生了!是個男娃,是個太子!”擱著幾片吊掛破布的那一側,梅妃的侍女小翠輕拍著重生的小王儲,含著淚將小嬰兒抱低幾分,好讓躺臥在地板上的梅妃能看個清楚,“梅妃娘娘,真是太好了,您總算是為皇上留下了血脈,這但是我們舜國王室最後的龍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