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軍到達南門，周諾正在調兵遣將，南門口的人川流不息。南門本由陶守分賣力，現在周諾接了過來，他正在城頭瞭望著遠處的蛇人軍，四周都是他帶來的親軍，陶守分帶著幾個親兵在他身側。隔著押龍河，隻見那一片樹林正模糊動搖，大抵是蛇人正在進發。周諾回身道：“陶將軍，你看蛇人到底想如何打擊？”

陶守分道：“楚將軍，周都督確有不臣之心，他已將我部下的盛昌也拉了疇昔，更是百狐部下將領也有很多與他暗通款曲，楚將軍可要把穩。若不是蛇人攻來，他擔憂內鬨引發蛇人大肆打擊，恐怕早就舉旗自主了。”

我看了看另一邊的周諾，周諾還是帶著對勁的神情。這支樂舞隊練習得已經極其諳練了，他們刀來槍往，揮盾阻格，腳下又忽進忽退，行動雖快，身形卻全無滯澀，連衣服都不碰一碰。周諾見我看向他，對勁隧道：“楚將軍，你看這八陣舞如何？這八陣隨時能夠變幻，一年前我在符敦城一幢古屋的壁畫上見到，顛末考慮，編成了這個八陣圖。”

這是個西府軍的小軍官。他渾身高低濕淋淋的，都被汗水濕透了。周諾皺了皺眉，喝道：“甚麼事？”

看著蛇人大隊越來越近，俄然有個眼尖的叫道：“看！它們拿的是甚麼？”

周諾道：“公然，但我實在想不通他們到底要做甚麼。”

我沉吟了一下，假定真是如許，我當然不能向周諾提出觀光他設在城東的木廠，那樣隻會讓他生了狐疑。可冇見過的話，口說無憑，我也不能聽陶守分的一麵之辭，這但是件草率不得的大事。我想了想道：“是真的麼？那該如何是好？”

到了都督府內院，隻聽左手邊的一排房間裡傳來了木刀訂交之聲。木刀雖無鋒刃，但周諾那樣的刀法使來也足以讓人骨斷筋折。周諾極重視刀法練習，大抵是因為天水省陣勢險要，到處是山嶺，馬隊並不能闡揚所長，是以他更重視步戰。走進練刀房，一眼瞥見他正提著那柄大號木刀，有三小我躺在地上，有一個額頭被打出老邁一個包，不過周諾臉上倒是對勁之色，正大聲道：“三個都很不錯，各加俸二百。”

之前名墨客閔維丘有一首在軍中歌頌一時的詩，末端是“封侯將軍事，兵士半死生。頭顱輕一擲，空有國殤名”四句。因為這首詩，當時武侯大發雷霆，說他教唆軍心，差點要把他斬了，幸虧文侯討情，纔算不究查，厥後江妃把他放逐關外，這首詩也一定不是賈禍之由。這四句詩我在從戎卒時很有同感，一場大戰，兵士出世入死，但是戰後，加官晉爵的滿是各級將領，固然也有士卒晉升為軍官的，可更多的兵士死在疆場上，連名字也留不下來。但是現在我本身當了將軍，卻彷彿已把這些話都忘了。我不由一陣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