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聽這話,羞得滿臉通紅,她這個嫂子為人公允,從未曾因她性子軟懦就看輕了她,如果有那等狗眼看人低的婆子媳婦對她不敬,凡是傳到二太太耳朵裡,必會狠狠懲戒一番,管家時一貫待她不錯,她內心也是極其感唸的。不由囁嚅道:“隻五天的工夫清算東西,會不會太倉促了些?”
四太太對四老爺一貫是順服慣了的,不敢不去,隻得去到那邊正院子裡。二太太請她坐了,連續飲了好幾杯茶,東拉西扯的閒話說了不知多少,四太太卻老是張不開阿誰口說出催逼她嫂子搬場的話來。
四老爺一聽她這話,便忙問她是甚麼極好的體例,就聽柳姨娘道:“實在這也不是甚麼難事,隻消把銨哥兒和菲姐兒都記到太太名下,在族譜裡改上那麼一筆,把他兄妹倆記成嫡出不就成了?我聽我表姐說現在京中好些人家都是這模樣搞法呢,傳聞那左相夫人的孃家兄弟就用這體例把一雙庶出的後代給記成了嫡出!”
又是好一番鏖戰過後,柳姨娘一邊拿著絹扇給他扇風,一邊兒歎道:“我們可總算是搬到這正院子裡來了!隻是老太太也太狠了些,竟是硬逼著伯爺可可兒的把那四萬兩的銀票送疇昔,才肯不再難堪我們,真真的這算是哪一門子的親孃?這向來講起親孃來,都是隻要為後代好的,從冇有反算計著後代的,老太太可倒好,現放著親生的兒子不去體恤心疼,倒反為兩個毛丫頭用心跟伯爺難堪,那兩個丫頭本就有一萬兩的嫁奩,夠多的了,等出了門子又不是我們趙家的人,倒反又多給了她們一萬好去彌補外人?”
“我的心肝,老爺我何時哄過你了,便是先前不敢讓你住到東配房裡,現在不也圓了你的心願了嗎?”
四老爺聽了這話,不由心中一驚,本來他連日來隻顧著心中高興鎮靜,竟不及想到這等要緊之處,忙摟著柳姨娘在她臉上狠親了數下,“多虧了我的親親小柳兒提示,不然老爺我還不知多遲早才氣省到此事!你可真真是我的心肝,我的智囊,如果冇了你,你老爺我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俗話說見麵三分情,況這五蜜斯趙宜菲是一向養在四房院子裡的。先前四老爺又是個冇官冇職的白身,每日裡便隻在內院和柳姨娘廝混,自是經常能見到這個小女兒跟他撒嬌賣乖,且這個寶貝女兒又是貳敬愛的女人所出,天然也便疼得跟眼睛珠子似的。一想到老太太對本身的大女兒宜芝那般心疼,卻對小女兒老是一臉冷酷,向來不見靠近,不由得也替小女兒有些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