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彷彿神仙的兩人,像是與連雲山裡的鏡花庵有所關聯,畢竟‘貧尼’二字如何聽也像是尼姑的自稱。他們稱呼起了‘尊師’,還說勞什子‘回宮’。可看模樣又不是佛門中人。
“我曉得,”江醒連連點頭,他確切有所耳聞。
江醒應了聲好,換下濕衣服,瞥見爐灶裡隱有些星星點點的火光,便拿著板凳就近坐下,用乾草把火重新引燃,再加了些大柴。
冇等他答話,阿婆看他這模樣,忙說:“快快去換身衣裳,可千萬彆染了風寒。”
一個皓首蒼顏年事已深的老嫗從裡屋漸漸走出來,手中掌著油燈,豆花在黑暗中一跳一跳,她邊踱步子邊道:“醒兒,這麼晚了,你今兒個怎的才返來?外邊又是風又是雨的,衣裳都濕了吧?”
“何來尊師一說。貧尼已遁入佛門,孑然一身,前塵舊事與我了無乾係。常日裡吃齋唸佛,不喜叨擾,兩位施主,請回。”
阿婆理清了思路,道:“你阿爺之前常常進山捕獵,有一次,在半山腰,瞥見數個女尼,手上拿著明晃晃的長劍。在樹梢上麵飛掠,隻是幾個起落便消逝了。不過我常日裡遇見那些女尼的時候,她們一個個斯斯文文,都是來去倉猝,誦經唸佛,卻也冇有瞧見過她們發揮甚麼特異手腕。想來這些虛懷若穀的修行人,常日裡是不會在人前閃現本領的。極少會被凡人瞧見不凡之處。”話音頓了一頓,阿婆舔了舔乾枯的嘴唇,接著道:“我之前也曾在山上見過一個老尼,目睹蒼鷹撲食,抓起了一隻野兔。她僅用一顆石子就將其擊落了下來,然後信手一揮,便緊緊接在懷裡。真乃神仙中人。”
暴風更凜,風中異化的水汽也愈來愈厚重,江醒昂首望瞭望那黑壓壓的墨雲,趕緊加快手腳。
跟著阿婆的論述,這些能人所不能的事物讓江醒更加神馳了。
江醒躲在側麵,忍不住伸出腦袋偷偷瞧著,隻見她黑髮墨染,白衣勝雪,眸中似有星鬥搖落,對著連雲山微微欠身。聲氣乍聽起來雖弱,可空靈的傳出去了很遠很遠,大風吼怒中,連江醒都聽得一清二楚。
”看這氣候彷彿是要下雨,我再撿幾根柴禾就走算了,“江醒自言自語,顛了顛背上的竹簍,考慮著裡邊的分量,對付兩天應當夠了。
黑雲壓頂,江醒看著這翻六合如癡似呆,衣衫被細雨浸濕了也不自知。直到天空一道轟隆,豆大的雨點落下來,他才從渾渾噩噩中復甦,四下裡一陣張望,整小我空落落的。長歎口氣,江醒看到柴禾都已被雨水淋濕,趕快用簍子裡早有籌辦的麻布罩起來,倉猝奔向莊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