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走出天國的時候,天氣已經完整暗了下來,天界、冥界、人界三界交彙的路口一片喧鬨,偶有鳥獸鳴啼,卻也越將黑夜襯得孤寥寂落。
碧方說這個幻景是按佛家七苦所做,即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分袂、求不得、五取蘊八苦。而應龍與旱魃地點的藤蔓幻景便是求不得,以是固然相愛卻冇法相見,待藤蔓將他們的精氣吸食殆儘的時候,亦是他們抱著遺憾死去的時候。
他說,在給鳳蓧下‘醉生夢死’之毒的時候,他就想好了,歸正他此生再也冇法愛上旁人,一旦鳳蓧離世,他便會在她的墓旁守上一輩子。
我能從他的話裡聽出他對鳳蓧的密意。
清虛幻景本是盤古為壓抑天國惡鬼反叛纔在塵寰與天國的邊沿安插的結界,由無數個幻景構成,我與碧方墜入的是冰雪幻景,四周皆是冰天雪地的一片,饒是動用了神力也感覺骨子裡都在滲進絲絲寒氣,而應龍與旱魃則是在我們相鄰的藤蔓幻景。一個由龐大神樹支撐,四周皆是會動的藤蔓所構成的幻景。
那天我陪著滄曦在三生石站了好久,直到黑夜將至,百鬼即將夜行,閻王派人來請外界之人十足拜彆之時,我才聽到這個一向沉默的男人再度輕聲開口。
因為睡著了,就不會想起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事,不會難過,就不會哀痛。
往左是回南天門的路,而往右則是凡塵,我抬眸看向身邊皎如明月的滄曦,有那麼一刹時彷彿看到了當真風華絕代的夙夜。
眼下二哥還是下落不明,鳳蓧又不知何時纔會醒來,我本來心中非常有幾分孤單,可當我側頭看著身邊一向陪我至今的碧方時,卻俄然感覺胸口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意。
然後我便揮一揮手,把統統的黃紙都砸到了他身上。
滄曦說:“如果鳳蓧的愛也跟阿誰公主一樣,那我很光榮,本身與哥哥生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我領命而去,孤零零的走到南天門,剛想下界便剛好瞧見他長袖曳地身姿卓然的站在門前,好似已經在那邊等候好久。我剛想開口說話,便聽他道:“走罷,邇來閒來無事,恰好去瞧瞧你如何送命。”
夙夜死了,她固執地撐到了現在。
而他們結婚的那日,卻剛好也是旱魃死去的那日。
在將鳳蓧送回朱雀族地進入甜睡以後,我俄然想到好久之前的一件舊事。
他說:“實在我一向都曉得,鳳蓧看著我時的密意,實在都是因為哥哥,她之以是會包涵我的統統行動,也是因為哥哥。之前我隻當她是心存慚愧,纔會沉默赴死,可現在看來,倒是我本身偏聽彆人妄言,錯得過分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