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節,此時便由你會同LT縣一同措置,該脊杖的脊杖,該放逐的放逐。”
幾位大臣這時從承天門外倉促走入,路過這群紈絝身邊的時候,倒是看都不看一眼,獨自進入燈火透明的太極殿。
沉默半晌,房玄齡隻好站起來奏道:“啟稟陛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自是要依律懲辦。”
因不時正式的朝會,便在大殿兩側平素站班的處所安排了兩排案幾,幾上安排酒壺,配以幾樣精美的糕點。
李泰內心極度愁悶,不但對混不吝的房俊惱火不已,也對李二陛下略有牢騷。
撤除一對對禁夜巡查的金吾衛,便隻要偶爾顛末的更夫提著小燈籠,敲著破銅鑼或梆子,瑟縮的影子呈現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那遲緩的、無精打采的鑼聲或梆子聲也在風聲裡逐步遠去。
平素放肆不羈的紈絝們,此時俱都在砭骨的北風中瑟瑟顫栗,昔日張揚的神情一絲也不見,蔫頭耷腦的流著鼻涕打著噴嚏,一張張小臉兒比敷了粉還白……
一幫子皇親貴戚、功勞以後,竟然與佛門清淨之地大打脫手,搞得烏煙瘴氣、雞飛狗跳,的確成何體統!雖說李二陛下對於佛門也不太感冒,但畢竟是大眾場合,此事影響甚壞!
“本日之事,諸位以為該當如何措置?”
他也冇有跪著,而是站在那邊,不時活動一動手腳,也不會有禁衛拎著鞭子抽他。
李二陛下臉都黑了,這個老夯貨……可也拿他冇法,隻得討厭的擺擺手,程咬金捂著肚子一溜煙的出了大殿。
目睹陛下神采越來越欠都雅,大夥也曉得推辭任務這招不好使了,互視一眼,還是由李績站出來。
多大點事兒,罵幾句就完了唄,實在不可關起門來打兩下也冇甚麼大不了,犯得著這麼大張旗鼓發兵動眾?這不是明擺著剝人麪皮嘛……
大殿裡一陣沉默,眾位大臣都有些難堪。
李績本年四十二歲,麪皮白淨,帶有風塵色,下頦有點尖,顯得清臒,配著疏疏朗朗的鬍子,氣質明朗,更像一個飽讀詩書的墨客,而不是一個嫻於騎射、能夠身先士卒衝鋒陷陣的名將。但是他的一雙劍眉和矗立的顴骨、寬廣的前額,卻帶著沉著而剛毅的神情。
世人對於程咬金的惡棍性子早已見怪不怪,不覺得意,心下倒是明白陛下這是真的惱火了,都有些惴惴。
太極殿前的白玉石欄下,幾盞燈籠披髮著淡淡的光暈,一群錦衣華服的少年跪成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