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會說:“他不是好人,錯的是我,要遭天譴的話也該由我來受著。”
巫啼花微微乍舌,“撥羽毛必然很疼罷?”
她點點頭。
檀娘苦笑了一聲,“開初為了他,倒也不感覺甚麼。”
巫啼花一向對她的繡功有所獵奇,忍不住道:“為甚麼你繡的東西能變成真的?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檀娘沉默的點點頭。
巫啼花倒了杯水,在桌子另一頭坐下,“坐下說罷。”
巫啼花將事情的後果結果連起來,事件有了個大抵的表麵,“那這麼說,樹妖……鳳哥找繡圖是為了拿回羽毛救你性命?”
檀娘將他們的故事緩緩道來:“我跟鳳哥在女幾山上修練,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我比鳳哥早修練一百年,但性子玩皮,不如他慎重,修練到三百年後我先變幻成人,在山上不甘孤單,便下山來,碰到了張懷遠,一時鬼迷心竅不顧三界規條跟了他,為了他能考取功名,我撥了羽毛替人織繡調換銀子,保持偌大師業,張懷遠見我手巧能換銀子,開初兩年對我真的很好,百依百順,但是……我每撥下一片羽毛,身材就會變得衰弱,麵貌也垂垂式微,他見我人老珠黃,便又從都城納了一房妾室,這也罷了,他不思進取,整日跟那小妾每日尋歡作樂,一冇錢便來跟我要,如若不給就吵架我。”
“因為你能看得見我。”
聲音輕柔,並不像是好人,巫啼花大著膽量道:“你想做甚麼?”
檀娘點點頭,“鳳哥還未修練到三百年,不能幻人成人,隻好到十二峰借了人皮,但是他隻能感遭到我微小的呼喚,卻始終查不出我下落,出於無耐。”
“那……為甚麼不走呢?”巫啼花聽著來氣。
白妖張了張嘴,不曉得該如何回她,隻好吃了個癟。
巫啼花蹙眉,這話聽著如何這麼彆扭,莫非她不是人?她摸到地上的油燈,扶著桌腿漸漸站起來。
巫啼花有種不好的預感,從小到大,她彆的感受不靈,這類感靈卻從冇出錯誤。
“為甚麼?”
油燈重新亮了起來,照亮了屋子裡的陳列,另有站在門前的阿誰女人。
她把剛纔踢倒的凳子扶起來,“你坐。”
黑漆漆的房間裡靜悄悄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巫啼花昂首看了眼玉輪,算算日子,她們這趟下來的時候不短了,得快些歸去纔是,師尊一小我在山上不知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過了一會,隻聽衣服簌籟的響,有小我影漸漸從黑暗裡走了出來,站在門口,一個薄薄的剪影,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