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天意，天意呀！”

高錦娘言畢，自顧回身，再次入海，但那男童倒是步步緊跟在她的身後，也進入了海中，一口一個“師父”道：“不管您認不認，您就是我的師父！——師父，咱能不死嗎，活著，多好啊！”

“是，那恰是弟子的先祖。”

“哎、哎，你們謹慎點兒，彆亂放行嗎？你們如許把重物都放在一側，是會出事的！”

高錦娘心如錐刺地蒲伏在船舷上，哀哀抽泣道：“女兒，我的女兒啊！孃親再也冇法送你去瓊州了！你本來就是凍死的，這海水冰冷，你不是更加冷了嗎？孃親對不起你呀！”

便在此時，幾名抬貨上船的工人，將兩隻沉重的大木箱，放在了另幾隻貨箱的同一側，一名船工倉猝上前禁止道：“快抬起來，抬起來！放到另一邊去！”

偏那男童性子也是極其的固執，又一次地跟了過來道：“哎呀！這水裡好冷啊，師父！弟子都快凍死了！”

——注：瓊州，即現在的海南。

“哇，哇，哇......”

一名7、八歲的男童，彷彿被追他的兩名壯漢踢翻在地，用非常生硬的官話，連聲要求道：“我，我冇有錢，請你們放過我吧！”

“對不起，兩位大爺，”

當夜，船埠沉寂以後，高錦娘一身落寞地再次呈現在海邊，義無反顧，趔趔趄趄地走向了海水的深處，心中喃喃自語道：“現在夜深天寒，萬籟俱寂，乖女兒，你等等我，孃親這就來找你了！”

龍髯客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後道：“先祖因感念李靖公才德兼備，不肯與其相爭，便另到新羅島外，收伏了七十二島，建立成了‘扶餘國’。”

深深沉浸在痛苦當中的高錦娘，涓滴冇有發覺到女兒的偷換，哭得撕心裂肺、幾度昏迷，直到天氣將黑時，方纔漸漸平靜了下來，將“愛女”的屍身，連同貂裘大氅和紫色錦囊，一同火化成灰，用一方羅帕包住，冷靜地放入懷中道：“現在你去了，孃親心如死灰，今後再也難以歡笑。就讓太歲代替孃親，陪在你的身邊，與你共赴西天，早日投胎轉世吧！”

高錦娘乃是一心求死之人，本待不管此事，但耳聽得這孩子口口聲聲，喊得都是“孃親”二字，情不自禁遐想到女兒臨死之時，如果有人在一旁施以援手，便不會命喪鬼域，因而肉痛之下，提足真氣，回身遊到了他的身邊，一把將他扔到海灘上，本身也躍出水麵，站在他的身邊，冷冷嗬叱他道：“世道凶暴，你性子這般軟弱，今後還如何持續存活？！閉嘴，不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