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無有不肯之理,皆道:“悉從郎君叮嚀。”
落日將落下西山,漫天彩霞,色亦轉暗淡,已快是入夜時分了。
李善道說道:“今晚是冇法在穀中睡了。我看這穀外還算平整,就在穀外將歇一夜吧。明天我們一起脫手,將這穀中清理潔淨,然後搭上茅舍、窩棚,便可入住了。兄等覺得何如?”
才說到“口糧”,七八人擔著擔子,唱著歌兒,順著山道下來,早已到了山穀口。
“說來話長。” 「多謝盛京雲河老兄的盟主,加更。」
陳敬兒問道:“那你為何不說話?”
“相撲是粗苯工夫,說不上本事。郎君若好,他日垂詢俺時,必不敢有所藏私。”
李善道說道:“好是好,不精通。我連十三郎,——便剛與你撲的那位,連他都撲不過。”
穀口外是片高山,然亦有雜草、波折、碎石,不消李善道再命令,王須達、陳敬兒、羅忠各批示部曲,拽草藤、拔波折、搬碎石,很快,就把這些雜物斷根掉了。
直把他倆送出一裡多山路,秦敬嗣等乃才折回。
羅忠說道:“須達,你和李郎君說話的時候,俺在邊上看著。李郎君雖有根腳,是徐寨主的同親,不像個刻薄難服侍的,說話挺和藹。今後我們跟在他的部下,也許不會受多少難堪。”
“郎君也好相撲麼?”
李善伸謝過他,摸出兩三個金豆子,塞到了他手裡,說道:“大郎端得殷勤!我等戴德。有勞兄等辛苦,小小意義,不成意義。”
“棚頭”,一個窩棚的頭,小頭子標彆稱。
一邊號召這百十男人進山穀,他一邊決定,且先察看上兩天,然後再做主張。
前半夜的值夜,是秦敬嗣主動攬下的,他值著夜,等李善道返來。
王須達賠笑說道:“郎君雖也新近入夥,與俺們卻大分歧。郎君是徐寨主的縣裡人,知心貼意;剛投到寨裡,前幾天便又與這位高賢兄為寨裡立下大功,翟公親口傳的旅帥此職,怎是俺們敢比!俺們甚麼東西?蠢頭蠢腦的夯貨罷了!尚敢請郎君莫嫌俺們愚苯哩!”
才從穀口出來,行不幾步,就被雜草、波折擋住了來路。舉目望之,山穀占地數百步周遭,三麵山壁,獨此一個出口。穀內雜草叢生,野樹枝蔓,間有怪石坐落,喜在野花簇簇,稍添風致。受他們轟動,幾隻山雀、鷓鴣啼叫著飛走,兩三隻狐兔於草間竄行逃去。
聚義堂上領罷“旅帥”的職務後,李善道實在就在想這個題目了,隻是一向都有彆的事,他不能埋頭沉氣地思慮,故到現下,還冇有一個成熟的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