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好久，才持續道：“姑母心善，將我救下。但是為了這個負心漢的出息，姑母騙我說，我是婢女生的，比何氏這個搶人丈夫的賤人所生之女尚小一歲。直到九歲那年，她把我送來這裡。我啊，覺得我有父親了……”

裴知意抬手，拽過聽著熱烈過來的趙含庭衣袖擦了擦手，唇角一掀：“最討厭、有人給我耍橫！”

江於淳坐下來的姿式一個趔趄：“……”這說的是甚麼大話？

她看向樂清任目中有灼灼的光，映得唇邊笑色更加的深了，“可你曉得我是誰，這些年你又為我做了些甚麼呢？常常見到我的時候是感覺慚愧，還是多嫌了我？”

江於淳有點思疑本身冇有找對樂家的門，不然如何他們兩個曉得很多，本身卻雲裡霧裡的。

在她的身材裡如蟻跗骨，一寸一寸的啃噬著她，這類痛、這類恨，跟著光陰的流淌並不會散去，而是更加的深切。

“廢料。”裴知意大搖大擺的又在首坐坐下了，翹著二郎腿，指了樂惠說下去：“持續。傳聞你娘是抱著你跳河的，你如何冇死？”

她這般性子，情願信她便信，不肯意信的，她也無所謂，全然不在乎身邊的人甚麼眼神、甚麼觀點、是否闊彆。

緩緩道：“樂家的這幾個後代，死傷的也並不無辜。”

江於淳滿眼迷惑，而迷惑的背後有觸及本相的震驚：“她做了甚麼？”

趙含庭點了點頭，悄悄一聲短歎：“對這類薄情寡義之人，確切也不必太客氣。”

樂惠深深做了個吐納，低低笑了起來：“本來，殺死你三個兒子，我還感覺有些慚愧，不過你這麼一抵賴，我這內心也就敞開了。”

趙含庭發笑地搖了點頭，旋即眸光微動，卻還是不動聲色地持續聽下去。

趙含庭輕歎了一聲。

她厲聲詰責：“是真的信，還是你情願信？”

一字。

裴知意的唇微微彎起一道冷酷的弧度：“活著，活得毫無莊嚴，永無出頭之日，還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