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語意沉沉:“母後如許說,倒叫兒子忸捏。兒子以天下奉侍母後,便是盼著母後千秋常在。”
天子笑著道:“兒臣記得剛來您膝下的時候,您才二十多歲,雍容華貴又非常和順慈愛。”
三女人虛聲道:“誰也說不上來為甚麼,不是中毒,倒說我像是臟腑受震,受了內傷的景象,可我……”咳了兩聲,更加輕喘了起來,“……可我整日在家,也未曾習武打鬥,那裡來的內傷呢!”
太後停止了誦經,長長歎了一口氣:“年紀大了,不貪吃喝,倒是真的不餓。溫貴妃懷著皇嗣,傳聞胃口也不好,你轉頭叫人製些開胃的點心去,賢貴妃啊……”默了默,就著瑞姑姑的攙扶站了起來,“拿些甜食去吧,吃藥的人嘴裡隻剩苦味兒了。”
丫頭蹲下將碎瓷片撿回了托盤上,奇特的發明:“這湯藥、如何都洇下去了?”
天子孝子之色,恭敬點頭:“母後說的是,還請母後放心,兒臣不會讓十一有事的。”
幸虧身邊都有丫頭給扇著風。
三女人彎了彎嘴角,衰弱的笑意裡有一抹深沉閃過:“天兒更加熱起來,怕你們一個個都懶怠著不肯出門來,不嚇嚇你們,還不曉得要甚麼時候才氣見著呢!”
“哎呀!這可如何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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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溫但是疲累地笑了笑:“哀家天然信賴天子。你既來了後宮,便去賢貴妃和溫貴妃處瞧瞧,兩小我都辛苦,見著天子去看望,心中總能歡暢些。”
天子回聲道:“是,兒臣待會兒就去看看她們。”燭火瑩瑩裡,發覺太後的麵色微微有些發青發白,“母切身子不適,必然要請太醫及時來瞧,兒臣瞧您麵色不是太好。”
小宮女跪在太後的身後,愁著眉勸太後起來吃點東西:“……夏季裡您本就胃口差些,您這半月裡都清減了很多,這再急壞了身子可如何好,王爺不會有事的,陛下說了會徹查的。”
不過含庭倒是一點都不焦急。
一進院子便是一股濃濃的藥味兒並著一股血腥味,交纏在炙熱的氛圍裡,叫人忍不住皺眉:“真是吃了大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