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言罷，那敕使身後之人仍有未解其意者，獨那敕使倒是連連頓足，撫膝打跌，怨聲歎道，“殷正一味貪功冒進，想借這個機會向朝廷率先表功，這老匹夫害人不淺，我等本日隻怕要死在這裡了。”

或許因朝廷的旨意隻是先傳達於寧王府，或許因天子隻是命寧王攜家眷馬上赴京，或許是早前北平府各處要職職員各懷心結，竟使得浩繁文武官吏對於寧王教唆營中兵將，突如其來的奪了北平五城五門保衛之權一事，毫無防備疏無抵擋，不到入夜，北平城便已儘數為寧王所控。

那敕使到底是在內廷中混久了的，先時髦存幸運，現在卻已模糊猜想到一些，忙拉著驛館一名小吏，問道，“本日出了甚麼事，如何這麼多兵士來交常常，莫不是要宵禁？”

沉默無聲中，周元笙開端悄悄回想，他們瞭解以來，她見過李錫琮的各色神情，林林總總卻獨獨少瞭如許一種含著羞餒的樸拙。她猶是記起，他親口承認過，他是愛她的。

李錫琮揚眉一笑，道，“七八成？我們不說那麼周到，便是我營中五萬兵力，加上馮長恩的十五萬，這二十萬人雖不能和朝廷四十萬之眾相較，但勝在長年於邊陲戰事中經曆素著。王師雖眾，卻失之孱羸。且不說京營當中尚且有我的人，其人於禁軍中運營數年，此番該是派上用處之時。除此以外，便是北平一地，另有那位都批示使和蒙前人，你彆小瞧那三部的蒙前人，打起仗來卻極其勇猛，不然早前我也不必許下好處拉攏他們。現在情勢，我定要先節製住北平，加上大寧府投誠，纔可令周邊權勢聞風而倒――這不過是個大要，你內心稀有就好。”

這一點既成究竟並不會讓她心生悸動，亦不敷為奇，隻是本來他最愛的人尚且不是他本身，或許竟然是她――這方是讓周元笙現在難以言喻，既歡樂又有些痛苦的啟事。

他揚了揚手，做出送客的姿勢。朝廷使臣雖如鯁在喉，奈安在他冷酷卻不容置疑的態度下，不得已黯然無聲的退了下去。世人隻盼院中親衛不會將本身押送至驛館，待出了寧王府大門，更是恨不得肋下生雙翼，幾近個個都要連跑帶顛起來。

剛纔提到這一夜大獲全勝的戰果，李錫琮臉上絕無一絲動容，現在聽了這話，撫在案上的手指倒是微不成察的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