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意淡然，聽得成恩心內更加煩躁，膝行兩步，哀懇道，“娘娘，王爺一貫最為牽掛的人就是您，本日臣前來就是為著您的安危。倘或兩軍對陣，朝廷將您置於陣前，王爺又該如何自處，如何麵對娘娘您？”

世人聽他聲氣不好，忙指天對日的言說豈敢，成恩聽罷冷冷一笑，也不加理睬，抬腳便向如太嬪所居西偏殿中行去。

有人當即介麵道，“罷嘍，凡事往好處想想，指到這裡來好歹平靜無事，那老幾位甭管會昌一朝鬥很多凶，現現在也都冇了脾氣，成日家還能打打牌解解悶，閒磕牙一陣子，也算是安享暮年得了造化了。”

如太嬪隻感覺眉心狂跳，倏然盯著他，訝然道，“你說甚麼？你讓我分開這裡？這可當真是胡話了，我是先帝嬪禦，如何能等閒離宮？何況宮內耳目浩繁，明日一早這偏殿宮人發覺我俄然失落，會有甚麼結果你設想不到？我又能逃得了多遠？”

成恩沉默一刻，雖進殿之時早已清退陪侍之人，現在還是令那宮女於門窗之下細心探看一道，果然肯定隔牆無耳，方纔近前輕聲道，“王爺無虞，請娘娘放心。”

起先那人吐了吐舌頭，倒也是一副不甚害怕的模樣，咧嘴笑道，“我說你們也忒端莊忒謹慎了，就那老幾位，曉得了能鬨上天去？還不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且不說這個，就說現在檔口，恰是我們要起家的前兆，趕上好機遇也許我們就發財了。”

成恩聽罷，倒是退後兩步，俄然雙膝跪倒，道，“臣不敢欺瞞娘娘，臣今次前來，倒是有要事稟告娘娘，且是王爺交辦給臣的，最為緊急之事。”

成恩表示宮人將食盒置於案上，方上前見禮。如太嬪見是他親身前來，坐直了身子含笑道，“這是做甚麼？”

成恩心中一沉，緩緩搖首道，“娘娘，朝廷削藩豈是如此簡樸？屆時王爺不但會失掉兵權，失掉封地，恐怕另有性命之虞。”

世人不解其意，不免扣問起他話中隱義，其人擺出一副先知先覺的模樣，笑眯眯道，“這話也不難想見。我聽前頭的人說，現在皇上立意要削藩，宗室凋敝是必定之事，轉頭清算完自家兄弟，怕是要清算我朝外戚也未可知，隻是這裡頭尚待光陰，隻要太後孃娘在一天，怕是畢竟難有作為。皇上身邊冇有靠近之人，又不肯意仰仗首輔一係，可總得有人能用不是。這曆朝曆代到瞭如此景況之時，皇上能用之人就隻剩下家臣一道